王世充就像一个狗皮膏药,粘住了人,就不会放掉,当天下午,就驱车来到罗府,带来一些江南的特产,还有两箱子珠宝,算是见面礼。
“王大人,你亲自登门到访,已经够客气,为何还带如此多的贵重礼物,实在让罗某过意不去。”
“罗将军客气,我王世充虽然是不是纯正中原人,体内有胡人血统,但是入乡随俗,最敬重中原的英雄和文豪,罗贤弟你又是文武全才,既能带兵打仗,战无不胜,又能写出佳作,流传天下,独领风骚,王某人没有服过多少人,但罗贤弟你,绝对算一个,让愚兄心悦诚服!”王世充说的满脸诚挚,比真话还要真。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罗成虽然明知道王世充的性格,反复无常,心如蛇蝎,但是,眼下也不是发作的时候,而且光听对方抬捧,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被他忽悠了。
罗昭云谦逊道:“王大人奖了,罗成还要许多不足之处,仍需要继续努力,好为朝廷效命。”
王世充神色一正,点头赞许道:“罗贤弟所说极是,我们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作为臣子时刻把陛下放在心中,盛着社稷和百姓,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忠君为国!”
罗昭云心说这个人可真够无耻了,怕马不但在皇帝面前说尽谗言。阿谀奉承,在背后还要做足戏,实在太过虚伪了。
“王大人下午就过来,难道已经寻好了宴饮之地?”罗昭云转移话题,不打算继续夸皇帝了,否则,王世充还不知要说出多少肉麻话来做戏,大隋都被杨广整成这样了,还值得一夸吗?
“哈哈,不错,罗贤弟你这几年在洛阳待的时间太少,恐怕没有去过几次春风一笑楼,它已经超过了其它烟花场所,介于酒楼与青楼之间,规模甚大,雅俗皆宜,那里有歌姬、美酒,姬来自江南的年轻佳丽,酒有你们罗家烟雨楼的供销,所以,一笑楼的生意,非常的好!”王世充笑着为罗昭云介绍。
“哦,那我去换一件衣衫,稍后就到。”
“愚兄不急,等你一同前往吧。”王世充微笑说道。
罗昭云点头,回去更换一件天青色长袍,头戴纶巾,身材挺拔,面如冠玉,浑身散发一种阳刚又儒雅的气质。、
二人各自上车,去了惠和坊的春风一笑楼,此坊有一个人工的樱桃池,闻名洛阳。
而这个烟花之所,算是青楼与酒楼的结合,不是一个楼,而是一片楼,都归属一家幕后老板,除了普通的吃花酒的楼栈,还有听音院、度宿楼、胭脂饰品楼等,占地面积很大,有卖艺不卖身的歌姬,也有赚皮肉生意的普通陪寝伶妓。
王世充和罗昭云来到预定的包间,找来四名歌姬陪酒,又点了歌舞表演,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年轻貌美的歌姬翩翩起舞,想要拉近彼此的关系。
原本罗昭云以为王世充得带着几位朋友、王家子弟一起赴宴,却不是这么回事,单纯地这样吃玩,倒是很像挚友相聚一般,没有聚会走过场的那种敷衍。
不得不说,这个王世充心机很深,很懂如何出牌来拉近关系,增进好感,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
要不是罗昭云在历史课本上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奸雄人物,说不定还真会上他的当。
在此期间,罗昭云跟王世充东南海北地聊一些,加身了解,同时他也得知了一些江南的消息,王世充已经被人马江东道的总管,很快就要回江南上任,负责清剿江都一带的乱军,为陛下南寻做准备。
“王大人即将离开东都,返回江东吗?”
“不错,都是陛下的意思,愚兄能为陛下鞍前马后,稳定一方,如此器重,感激涕零,一定竭尽全力!”
罗昭云听得直想吐啊,心想:少拍几句皇上的马屁你能死啊?
“陛下还有南巡?”罗昭云有些惊讶。
“这个,暂时属于机密,不过罗贤弟不是外人,愚兄也不卖关子,其实是冬季来临,北方太冷,陛下有意要去江南过个暖冬,他以前在扬州留守过,做过扬州总管,统御附近十四州,安抚南陈百姓,还曾招揽过南方士子集会作学问,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这几年虽然其它地方暴乱不止,但是江南一带,明显好要转许多。”王世充解释着。
罗昭云点头,看来杨广大业失败后,雄心壮士被严重削弱,反而诗人情怀浮现,有些念旧,想要回扬州重温旧时梦,怀念那里的人与事,逃避现实的残酷。
“来,我们继续干。”王世充觉得今晚很成功,跟罗昭云关系拉近许多,以后会成为朝廷中的助力和帮手,互利互惠。
那些关陇贵族、名望大族对他不屑一顾,王世充融不进那些圈子,就看中了罗昭云,不但受宠,而且威望甚高,所以,王世充总想跟他称兄道弟,扯上大关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很快,王世充脑子昏昏沉沉,竟然趴在桌案上睡熟了。
“王大人,王大人?”罗昭云楞了一下,以为对方喝醉了。
这时从房外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容色俏丽,款款走进来,对着罗昭云微微福身,然后客气说道:“妾身过来请罗将军移步,到后院与我一笑楼的总管和幕后老板一聚,王大人只要睡上一个时辰,就会慢慢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