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直到天黑方才找到一个小山沟停了下来,军士中多是穷苦人家子弟,饭虽然有人去做,但夜晚寒冷,不生火是不行的,于是也不要军官催促,众军士就着夜色四下拣材生火,没一会就燃起了数十堆熊熊篝火。
望着面前跳动的火光,恍惚间周扁又想起了前世郊游时的露营,那时自己身边还有女友,还有好多相交好友,火光跳动中,三两好友高谈阔论,对酒当歌,耳边再传来女孩子们的叽叽喳喳,便只觉得人生豪迈自当如此,而此时虽同样也是火光跳动,但身边却是一群古人,除了复兴王室,便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共同语言了,谈谈的寂寞突然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心中竟有了种湿润的感觉,玉儿,还有父母你们都还好么?相隔千年,怎能叫人不想念?
山里的夜格外安静,作为大王,自然是有独到的待遇,那便是在帐篷中过夜。一觉醒来,却发现天还没大亮,想是回到东周后一直早起养成的习惯吧。周扁自己穿好衣服,信步走出帐篷,外面守夜的护卫慌忙行礼,周扁一摆手止住后,往营区里望去,只见篝火虽暗淡了些,但仍旧跳跃不停,篝火边一堆堆的年轻士兵们互相挤着,睡得正酣,望着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周扁不由想到若是以后纷争时,却不知有多少人能看到大周的复兴,怕是许多都将是地下的白骨了吧,一将功成万骨枯,此时更是这样,想到此,周扁心里竟不由一呆。
猛听得号声响起,周扁刚欲阻止,但也来不及了,那些士兵一个个从睡梦中惊醒,慌忙爬起,虽然仍免不了一阵慌乱,但片刻之后便找到了自己的兵器,伙长们吆喝起来,很快就井然有序起来。想着这些士兵昨日辛苦,今日又是早起,周扁不由有些动气,便唤来庞兴问道,“此时还没到起床的点,为何号声响了起来?”
庞兴却是慌忙答道,“禀大王,某见大王都已起来,自然不许这些个小子继续睡觉,所以便令号手吹号。”
原来如此,看来身为最高长官,一举一动都牵扯到全军。不过庞兴说的也在理,自己心善虽没有错,但也不能惯了他们,于是周扁自然也不会再出言责备,既然都已早起了,便吩咐收拾一番,再上路去。
顺着山沟行过几里地后,天才大亮,回头望望昨晚宿过的山沟,只见在东升太阳的光辉之下,竟似披上了一层金衣,周扁拿手一招,将姜平唤来,问道,“你前些日子在这嵩山之中厮混,可知这山沟是何名?”
“这个小的倒还知道,听山中樵夫说起,成王在洛邑放马时曾到过此山沟,忽地一匹金马跑出,追之不上,事后成王便赐名此处金马沟。”原来竟还有这般传说,周扁不由又回头望了望,不知何时王室才能重现成王时的威风啊!
只听姜平又接着说道,“昨日我们是翻山而来,其实这山沟一直通往山外,所以骏马也能跑进来。”听到此,周扁心中不由一动,若是以后若想大规模练兵,又不想为人所知,这里倒是个好去处。
不过嘴上却笑笑说道,“你还是前面带路吧,可别把大伙给弄丢了。”姜平立即领命跑向前去。
往东了走了没多远,眼前山势又高涨起来,周扁忙令众人停下,享用早饭。奴役生火时,周扁则将周密他们贴身护卫及五个队长召集一起,考问道,“若是行军打仗,安营时是在山沟之中好还是在山坡之上好?”
平常没事时周扁常将大伙召集一堂商讨军法,大伙都早已习惯,此时却是众说纷纭,有说山沟好的也有说山坡好的,争论不休,周扁望望却见蔡武沉默不语,蔡武也是早先十四护卫之一,想来聪慧,周扁知其必有想法,便笑笑道,“蔡武,将你心中所想说出来给大伙听听。”
只听蔡武不慌不忙说道,“回大王,小的以为,若是扎营阻拦敌军,则必然要在山沟要道之上,守敌人之所必攻,若山势太过险峻,则在山峰之上驻扎,向下不管是扔石头也好,射箭也好,山下之道都必将不能通行。若是扎营求自保,便是山坡之上为佳,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乃固守以待援兵之地。不当之处望大王指教。”
“你们都听见了么?常言道水无常形,兵无常势,不可拘泥于非要山沟或山坡不可,而是视情况而定,日后出征,若是本王不在时,你们如何打仗是依战况而定,本王不会千里之外约束于你。”周扁严声向众人说道,一干人立即低头拱手称是。
说罢周扁又转向蔡武,“你方才所说遗漏了重要一点,若是山坡之山有水,自然是固守之佳地,但若山坡之山无水,敌人也不需来攻,只需围住数日,你便要大乱了。日后安营扎寨之地,首要便是考虑用水,你们都记住了。”马谡失街亭可是血的教训,周扁并希望这样的错误在自己的军队中出现,所以便着重提了出来。前世虽不学史,但前世几千年的战争艺术,尤其是三国演义,那可是极其熟悉的,所以别说当个教官,便是写本兵书,周扁自信也不在话下。
说着说着便有小兵前来报告早饭已准备好,周扁摆摆手,便结束了这次简短的军事课程。其实周扁所教的也都是理论知识,实际经验周扁是一点也没有,但是周扁却并不在乎,毕竟这些理论可是远远领先于这个时代,至于经验,反正自己现在这身躯还小,慢慢积累便是,这不就来到嵩山涨经验值来了么。不过若是以后条件允许,周扁的计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