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子黑那急切的样子,周扁心中大是温暖,此人的确是真心对自己,从他叫子什么来看,应该也是王室的后人了,或许便是自己的一个堂叔或者堂兄之类,可惜的是王室经过几次大难后族谱也不齐全,又或者是先秦时期根本就不重视族谱,以至于查不到这些旁支到底和自己是个什么关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文王子孙遍天下,这子黑对王室不离不弃便是其忠心不二的最好说明了。
不过自己突然要离开这里,的确是得给主人一个理由,不然换了谁都不好想。
“子黑不要乱想,你这里好倒是好,只是你这里也太热闹了,前堂酒肆里人来人往,本王性喜幽静而已。并且本王搬走了,你们做起生意来岂不更加自在?免得还要分心照顾本王。”周扁笑道,想想还是不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子黑,毕竟他也只是个商人,自己只需他专心为自己经商即可,倒不必将这些不相关生意的事说给他操心。
不过想到生意却正是有话要问。于是周扁又说道,“子黑啊,你也知道刚才本王与那商人白圭交谈许久,你可认得此人?”
说到这,子黑倒是一下来了精神,“白圭这人啊,我刚好认得。白家祖上也是我大周大夫,但到了子黑父亲这一代却衰败成了地道的平民,不过白圭这人却异常聪慧,从小便流连市场之中,任何货物都要问个价钱与好坏来。到十几岁时便将祖上积蓄全部拿出,开始做些小买卖,不料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生意越来越大,如今已成为我洛阳第一大粮食商人,这些日子来经常到我天然居饮酒为乐,我们也借机与其谈成了几笔小买卖,若是大王与此人交好,日后我酒店里各种食材和清酒都不愁来源了。”
看来这白圭还真是大商巨贾啊,周扁心中一乐,看来就算为了把清酒价格拉下来,也需自己上门一趟了。不过听子黑所说,这人倒是真会做生意的,又那么精通时事,观察细微,真是难得之人才,如果真能拉到自己身边来就好了,什么时代,人才都是决定性因素啊,周扁不由动了心思。
“那你与那白圭熟吗?”周扁期盼的问道。
子黑却遗憾的摇摇头,不过想想也是,王室的这点产业在那些个真正富可敌国的大商人眼中看来,其实是不值一提的。
想了想周扁又道,“那猗顿与郭纵,你认得不?”刚才只听白圭话里提过,却没来的及问。
子黑又是两眼放光,“说起这二人来,那可真是令天下行商之人艳慕不已啊。这两人那可真是富甲天下,便是白圭与他们比起来,那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这猗顿乃是魏人,行走各国贩卖牛羊马等牲畜,又与齐国交好,贩卖齐盐与三晋和秦地,便是我洛阳城里,吃的也多是他家的盐。再说郭纵,乃是赵人,他经营的却是最赚钱的铁器,专为各国诸侯打造兵器,我洛阳城内也有一家他经营的铁器店,卖的是全洛阳最好的剑,公子若是有空也可以前往一观,不过他家在我洛阳生意不是很好,只因要价太贵。这两家当真是生意遍天下,其余人等均望其项背。”
原来一个是盐贩子,一个是军火贩子。嗯,看来是时候好好研究下炼铁技术了,前世里读过高中理科的,理论知识可是比这个时代任何一人都强,不怕练不出好钢材的。后世的美国为什么那么发达,在二十世纪一举超过了西欧强国,还不是因为发了二战的战争财啊。不过说起这盐,周扁心里倒是立即有了别的想法,这个时代的盐还是晒的海盐,颗粒特别大,含杂质多,这个倒是可以立即改改,弄出精盐来。
望着周扁正在发呆,子黑以为周扁也是为这二人惊叹,忙接着说道,“不过以大王之才,不出数年,必将是天下首富啊。”
听了这话,周扁不由大汗,真是在商言财呀,首富有个屁用,你家大王是大王,不是大商人,光有钱又能有什么用呢?不过说实话,国家的基础还是在于钱。
也不再多说,周扁挥挥手让子黑退下,自己则在院内走了起来,想起自己整顿王室产业,数月以来,但收入仍然有限,而手下人等,却无可用之才,若是真能得白圭为自己所用,该有多好。又想起韩楚正在交战,而魏国起兵南下,是真如白圭所料般,帮助韩国来了,还是如楚国所料般,抄韩国后院了?而王室目前最大的敌人便是巩邑,巩邑又受韩国扶持,怎么才能想个办法让韩国在此战中大败,甚至从此衰败下去呢?
一时心中没有主意,四下乱走,踢得院中石子直飞。忽听门口有人跑来,却是今日当值的护卫,拱手道,“公子,少师遣人来报。”说着身后又闪出一人来,神色匆匆,脸有疲色,只听那人跪倒在地道,“大王,少师依先前与周公的约定,在洛阳郊外招兵,不料招了数日,换了几处地方,却并无一人前来应招,少师无法,还请大王责罚。”
此事居然不顺,倒是出乎周扁意料之外,满以为开出价来,便自然会有人动心,不料竟是这样,看来还需自己亲自前去看看才好。
再细问时,这报信之人却又不知了,只说少师吩咐的,有什么事见面再说,惹得周扁心中痒痒的。只得又好言将那报信这人安抚过去,这才又继续踢起小石子来。仔细一想,此事还是自己想简单了,要么是这个年代的人厌恶当兵,要么就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么究竟是谁从中作梗呢?能和王室过不去的,只有巩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