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天气依然还十分炎热。
而少师的信使又来了,守在门外。原来韩军清理尸体时,少师也派了数人观察计数,那韩军竟清理出了九千多尸体,还有两千多重伤士兵也被抬了走,倒是让那五千人赶着大车来回了好几趟。
重创韩军一万多人,这个数字算是不错,足以自傲了。
而当初在城楼之上,白圭宁越二人的提议周扁都没有完全赞同,其实周扁颇为赞同宁越的方法,不过周扁心想的是,完全不用再专门去重伤韩军伤兵,因为城下未能退去的自然都是重伤之兵,若是两条腿还能走,那么早就随大军撤回了,并且,韩军撤退时,洛阳城墙之上可是欢送了不少箭矢,一定程度上又加深了这些倒地不起的伤兵的伤势,真的不用如宁越所说那样再补几剑,一样也能达到宁越所说的效果。
这些想法,周扁自然不会说出来,反正即达到了宁越所说的效果,又照顾了少师的颜面,为何要说出来呢?
打发走那信使后,一时还不想吃晚饭,周扁披上长袍,唤上护卫,又出宫而去。韩军今天虽退去了,但谁能保证他明天就不来了呢?所以,还是要保持必要的紧张。
出宫便能听见城中的喧哗,走近一看,原来是定鼎门大街上正在招兵,是赵骈在此主事,过问一下没想情况还好,还是有许多男子报名参军的,周扁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怕就怕洛阳城中人虽多,但却没有人再肯为王室效力。不过目前看来还是蛮好的,讲了几句话后,周扁又向东边走去。
虽然能招到兵,但是新兵要形成战斗力,还是得一段时间的训练,周扁想好了,目前形势紧急,队列还是要训练两天的,然后就是守城的技巧了,也算是速成吧。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还是得依靠先有的两万军队,嗯,准确的说,目前是一万五千多人了。
走到定鼎门内,现场依旧是一片狼藉,民夫在打水冲洗着地面和城墙墙面,满地的箭矢已被整齐的堆成一堆一堆的,码在城墙内侧,城门后面民夫们则在进一步加固,基本是要将之堵死了。
迈步走上城楼,只见城头之上稀稀松松的站着些衣着整齐的士兵,而城墙上的地面已清理干净,有民夫正在修补防护用的木棚以及女墙,见到大王又来了,纷纷跪下行礼。
很快便见到了仍旧一身甲衣的少师匆匆跑来,虽然身上干净了许多,但是仍掩盖不料脸上露出的疲惫。
“拜见大王,老臣方才在城下临时兵营处,听闻大王前来,这才匆匆赶来。大王,这城上守城的士兵已被老夫换了一批,先前那五六千人全部在营中歇息,而这一千人是从城中又调来的,专为防止韩军去而复返。到了夜间时,也是这一千人值守。”
“安排的好,到了天黑之后,还可以放些跑的快的斥候出城,顺着洛水往东,监视韩军大营。算了,此时本王让姜平的人去做吧。”
说着,周扁信步走到女墙之边,往下望去,却只见一片荒凉之地,虽然尸体等都已清理干净,但那满地的血迹却无人打扫,在即将西下的夕阳斜射下,更显惨淡,一片片,一滩滩,红的发黑,这些全是韩人的血,无不提醒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大战。
真不愧是战国时代,君侯一声令下,便有成千上万的人为之去死。而再望着那城前空地上惨红的血迹,似乎上午韩兵那前仆后继悍不畏死的镜头,又闪现在了面前,而这,一切的一切,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大王!”
听得少师小心的呼喊,周扁转过头来。
“大王,我军中形势不太好,除了重伤和阵亡的五千人,下午韩军退后,我军将士又有近千人昏倒,医师说是暴晒了一天,中暑了,吩咐要在阴凉处好好休息即可,不过这几天,只怕是上不了战场了。”
又是一千人,真的不是个好消息啊。周扁满脸忧色的望向城外远方,那里看不见的地方,还驻扎着十万多韩兵。
回过头来,周扁问道。
“若韩军明日再来,我们如何应对?”
“回大王,我军今日未参战的,还有万余人,从其余三个方向再调七千人过来作为主防,从今日还能参战的士兵中调一千人作为其余三个方向的后备,剩下三千人作为东门的后备,若韩军还像今日一样进攻,应该足矣。”
“唉,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还是要吩咐下去,其余北南西三面,不得懈怠,以防韩军突然调兵,尤其是韩国大军正攻打东门以及夜深人静的时候,更加要注意。本王也会令姜平安排人,无论如何,要掌握住韩军动态。而这里,就只能像这样,让大家先辛苦了。”
说着,周扁往城墙走去,只见地面之上虽有水冲洗过,不过那深深的血迹仍然异常显眼,可恶啊,一天之内就有那么多人死去。
再往前走,只见城墙之上靠内侧的木棚不少已是残破不堪,工匠们正在修补着,周扁停下步子看了半天,点了点头后说道,“这木棚即能挡韩军箭矢,又能挡烈日暴晒,可要补好了。顶上还要加固些,可以扎些草绑在顶上以吸收箭矢的冲力。”
等那些工匠点头后,周扁又走向女墙边,却见多处已经倒塌,也正有工匠在抢着时间修补,对于这个,周扁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只得转身回城楼而去。
“少师,中暑了的士兵还是要多弄些凉水来擦,宫中地窖里还藏着些冰,明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