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中已是棘草丛生,连个道路都没有了,借着春红提着的灯笼,萧绰辨认前方房屋,还好一缕清淡月光照进,她辨认片刻,一步步缓缓往房屋方向走去。
春红在后面提着灯笼,真不明白萧绰为什么要往这里来,真是奇怪的女孩。可是,春红已经发现萧绰对自己有些提防,什么事都不问自己了,而此时自己如果多说话,不但萧绰不听,还会引起她的厌烦。
其实萧绰也说不上为什么对这里这么好奇,好似她对这杂草丛生的地方非常的喜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满是杂草的地方。
而且,在她的脑海中,应该是这野草随意的长,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景象是最好的了。她不由得自然自语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这样的地方在哪里能看得到呢?”
春红默默地走在她的身后,听到萧绰如此说,她想了想,接口道:“娘娘,您说的这个地方是草原啊,奴婢虽然没去过辽国,想来辽国就是这样的景象。”
春红尚且不知萧绰其实不是从辽国来的,如果她知道,断然不能提及辽国的,冬风冷只告诉她,这女孩子名叫萧燕燕,是跟着霍隽一起来的,具体的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需要记住的是,现在这个女孩是萧妃,而自己是从打她进宫就服侍她的,以前的事儿,知道得越少越好。
萧绰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她沉思道:“辽国,辽国,那应该离此十万八千里,不知道我有没有去过那儿?”
春红微笑道:“奴婢听说辽国总是在打仗,兵荒马乱的,娘娘大家闺秀怎么会去那里呢?”
萧绰摇了摇头,想了又想,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样的景象,要不然,为什么会对这些杂草情有独钟,而对这富丽堂皇的皇宫内院,心里却激不起半点涟漪?萧绰道:”我真想去辽国看看!“
这时,只听一声怪笑,萧绰和春红俱是一惊,那怪笑停止,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嗨,丫头,你想去辽国,简直得很,让老朽带你去如何?”
两人顺着声音观去,借着月光,就见房脊上站着一个出家的僧人,这和尚是个头陀,散发披肩月牙金箍勒头,面似丹金一张黑锣大脸,肉岗子眉毛一对环眼,大趴鼻子鲇鱼嘴,大耳垂肩,满脸都是麻子。
此人大约在四十岁上下,身上穿着灰布的僧衣,脚穿洒鞋,肩宽背厚,身高竟和身宽差不多少,萧绰和春红借着月光诈一瞅,见此人就像头大黑熊。他手中拿着禅杖,那足有八十斤上下,可在此人手中,却像个火柴棒一样轻松。
春红一步挡在了萧绰的身前,她冲那人道:“你是何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为什么深夜闯入此地?”
这个头陀看到一名宫女竟然对自己一丝惧怕也没有,不禁一怔,而他又看了看那宫女后面的萧绰,那萧绰也是面沉似水,镇静异常。
头陀道:“呵呵,你这丫头问得有趣,有谁会不知道此处就是江南皇宫瑶光殿。”他又对萧绰说道:“你这个丫头也有趣,放着皇宫后院那么多热闹的地方不去,非得到此辟静之所,难道是想成全老朽挟持你走不成?”
萧绰静静地瞅着这头陀,曾几何时,好像自己也被一个人挟持过,这个场景怎么会这么熟悉,而那个挟持自己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是梦还是真的?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好像那个人曾经跟自己说过一句话,他好像说,姑娘你是武林中人?
萧绰望向这头陀,竟然一点都没有惧怕,她竟对那头陀道:“你是武林中人?”
那头陀一愣,没想到一名看以柔弱不堪的女子,竟然问出这样的话来,这种杀人放火的事他也做得多了,一般都是女人吓得不知所以,乱蹦乱跳,连逃生都忘了,这才正常啊。
不过,他只是一愣,根本没把这两个女孩子放在眼里,他阴阳怪气地一笑,道:“哈哈,臭丫头好眼力,我也不怕你们两个知道,我就是江湖人送绰号‘多臂熊’蒋大召是也。”
春红却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哦,原来你就是‘多臂熊’啊,怪不得长得像头熊呢,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叫多臂熊?难道多出来的这条禅杖也算一条臂膀吗?”
多臂熊蒋大召一愣,道:“原来在你们深宫内院的人也听说过我的大名?”
春红摇摇头道:“没听过!”
多臂熊:“……”。
萧绰在春红后面,她穿得单薄,被风一吹更加弱不禁风,她突然想起,挟持过自己的人那长相真的立立在目,难道真有这样的事发生,要不然不会这么真实,而那个人好像还怕自己冷,给自己披过一件披风。
萧绰不禁冲那多臂熊招手道:“你快下来,这有宫灯,让我看得真切一些。对了,为什么你说不怕我们知道你的名字呢?”
多臂熊拄着禅杖,站在宫墙上,缓了缓情绪,这两个女孩子是不是神经病啊?怎么跟正常人的思维那么地不一样呢?多臂熊懒得跟两人说话了,他竟然被气乐了,他道:“哈哈哈,老朽我当然不怕你们知道我的名字,因为,你们两个转眼间就会变成我的杖下之鬼。”
多臂熊突然身体一跃,道:“休要啰嗦,看杖!”说话地同时,身体已经奔向萧绰,连着禅杖向着萧绰头顶砸去。萧绰下意识地一躲。
多臂熊使的这招叫“泰山压顶”,当头一禅杖打到,这一招出手并不是太快,就如一个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