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瑰把王新放到石屋中安置好,走到门口,柴心宜正使出五罗轻烟掌对付眼前的唐兵——现在,他们四人都在石屋旁。
有着石屋相靠,可以减少一面的对敌。他们四人分别是,段思燕站在门框的左边,她睁着大眼,一动不动地看着门框右边的三人。门框右面,霍隽和柴心宜两人中间夹着萧绰,柴心宜刚开始生怕萧绰受伤,才来到了她的右侧——至于自己的嫂子段思燕,柴心宜也希望自己的嫂子盏时闭会嘴,看到嫂子那泼妇样,她都觉得跟着丢人。
白云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柴心宜身边,她瘦小的身姿,在这一片慌乱的撕杀之声中,却如闲庭信步一样,她对柴心宜道:“丫头,你先进去,去看我徒儿的病,这里交给我吧!”
这时有两名唐兵手提长枪,冲着白云瑰刺来。白云瑰本没有回头,但就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不知怎么却来到了两名唐兵的身后,两名唐兵一愣,人呢?还没等反应,后脖领子就被白云瑰提了起来,她虽比这两名唐兵矮小许多,可真的竟然提了起来,然后,那两名唐兵就呈抛物线状倒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岛边的湖中,远远传来箫声,那箫声听音似乎很远,却很清清晰晰地传进了岛上人们的耳中,不知怎地,那些唐兵,听到了这箫声,如同听到了号令似的,立时,都跳出了圈外,停止了打斗。
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霍隽也不禁听得入迷了,他张着着大嘴,呆愣愣地听着,以前听的箫曲也只是在妓、院里,听那些姑娘们吹过,他道:“这是哪个混帐驴球球的吹的箫,老子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好听的箫声。”
萧绰道:“这曲子叫《泛沧浪》,是琴坛浙派始祖郭楚望所著。我以前听过此曲,但从没听过像此时这人吹的这么让人能潮起伏的箫声了。”
霍隽道:“哼,原来不是那小子自己作的?老子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
萧绰道:“你怎么知道那吹箫的是小子?”
霍隽道:“这……?”他被一时问得语塞,其实他也只是凭直觉,觉得应该是名年纪书生之类的吹的箫罢了。
可是那四人转瞬即到,一下子就证明了霍隽的猜测是对的。
先出现霍隽视线的,果真是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他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边走边朗朗咏着一首词,他道:“两岸月桥花半吐。红透肌香,暗把游人误。尽道武陵溪上路。不知迷入江南去。先自冰霜真态度。何事枝头,点点胭脂污。莫是东君嫌淡素。问花花又娇无语……”
霍隽不屑道:“他读的是什么意思?文绉绉地竟作些酸词。”
萧绰道:“这词不是他作的,是浦城名士真德秀作的《恋蝶花》,不过他读起来,声情并茂,就有如亲身到了那个地方似的。”
霍隽道:“哼,原来不是这小子作的,老子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
萧绰转头瞅他,不由得轻轻地一笑,又无奈地摇摇头,就在这一瞬,紧跟着使白色折扇书生的后面,又来了三人。其中一人,年纪在二十多岁,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可能是为了方便骑马。
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他的皮肤很白,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
他在折扇书生身后,却第一眼就看到了萧绰,不禁眼睛一亮,冲着萧绰点点头。
霍隽和萧绰也看到了他,两人同时一愣,又同时脱口而出:“是春长发。”霍隽和萧绰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既然这人是使铁笔的春长发,那么和他在一起的这三人,加到一起,就是大名鼎鼎的春秋四友了。
霍隽知道了他们是春秋四友后,自然就知道了刚才这个抡扇子咏词的人是,春秋四友中的老二,夏至长。春长发身边跟着的那两年轻人,自然就是老三秋水静和老四冬风冷。
果然,他们四人来到岛上,自报了名号。春长发身边,一个兄弟抱拳道:“在下秋水静,江湖上称我们兄弟为春秋四友,今日来到贵庄,无心冒犯,实是圣命难为,有得罪之处,请求怒罪。”
霍隽看秋水静,年纪和其它三人差不多,都二十来岁。他身高八尺挂零,细腰奓臂,面似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