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惜安静地站着,纯澈的眸子里疼惜几乎满溢,跳动的烛火,微微闪烁着,映在她的眼里,也似染着火光。望着窗外浓郁的夜色,顾流惜眸色沉沉,感觉到怀里呼吸逐渐平稳的人,目光顿时柔和下来。小心扶着怀里的人,将她抱在怀里,动作轻的怀里的人一丝动静也无,再将她悄悄放在榻上。
第二天闻墨弦醒的很早,梦里竟是又回到了当年那场噩梦里。自从身边有顾流惜陪着,她就再也没做个那个梦了,揉了揉眉心,苦笑一声,看来唐家的事对她的影响比她想的还要严重。摸了摸身旁的被窝,已然凉了,看来顾流惜很早便起了。
闻墨弦起身洗漱,随后出去随意走走。她们这次是住在悦君楼的后院,闻墨弦沿着鹅卵石小径随意走着,在后院凉亭中,却看到了顾流惜正和月卿几人坐在那。
顾流惜很快便看到了闻墨弦,起身赶过来,略有些忧心道:“怎么这么早便醒了?”
“你起得可比我早。”说罢闻墨弦瞥了眼苏望几人,三人忙恭声问礼。
顾流惜笑了笑,跟着她一起坐到了亭子里。
看了眼苏望,闻墨弦正色道:“唐家之事需得彻查,可却不必理会那些流言。既然想把这笔账算到心昔阁头上,那便接着。”
苏望有些犹豫:“可是,唐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许多武林中人开始陆续赶来豫州,欲要诛杀心昔阁,替唐家报仇,我们这次若担着岂不要犯众怒?”
说罢看了眼顾流惜,之前顾流惜便同他们在说这事,说话同闻墨弦一般无二,难道是她给阁主提的。
顾流惜心里暗自摇头,却有些欣喜,看来闻墨弦想的还是同她一般。
“众怒?这不是他们想要的么。只有要有心昔阁在,名剑山庄和冥幽教便会一致对外,当心昔阁群龙无首,又成了武林人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门歪道,想必他们会安心谋划自己的霸业了。一山难容二虎,想必很快两方的矛盾就要开始了。”
苏望几人对视片刻,随后抱拳道:“属下明白了。”
闻墨弦略微颔首:“对了,冥幽教的那桩单子,接了。”
白凌一愣:“您是指他们让千机堂找的玉的单子?”
“不错。”闻墨弦眉眼微挑:“还有当初我让你找人仿造的那块流云白玉,可成了?”
“已然成了,做的惟妙惟肖,真假难辨。”
月卿顿时反应过来闻墨弦的心思:“阁主,您是想用假玉?可是蔺印天阴险狡诈,对于他寻了这么久的玉,必然了如指掌,如何骗的了他。”
“了如指掌,那也得他能拿到手。不过,你们说这块假玉出现在谁手里,让蔺印天最为忌惮?”
顾流惜眸光一亮,暗叹这人太会使坏:“名剑山庄。”
苏望也是恍然大悟:“可是,如何能顺理成章的让他相信,玉在名剑山庄?”
顾流惜低头沉思,随后开口道:“首先流云白玉的去处,千机堂需得如实讲。当年蔺印天应该晓得我和墨弦一同逃出了苏府,不过他应该不曾想过,那块玉是被我带走了。只要追溯这块玉被人偷盗后辗转人手的真实过程,蔺印天会信。一块做工精美,价值不菲的玉,被人转手倒卖,最后落入名剑山庄,也不是不可能,不是么?”
“虽说巧了些,却很合理。只是冥幽教势力不弱,名剑山庄有没有玉他很清楚,也就是说,目前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把这块玉让给名剑山庄。”白凌把玩着手指,慢悠悠道。
闻墨弦和顾流惜对视一笑,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这人虽刁蛮,却对玲珑玉器格外喜好,还颇有眼光,而且由她带进去,必然能让萧衍发现那块玉。
萧衍应该见过那块玉,却同蔺印天不同,他能认出那块玉,却没办法如此细致了解那块玉,骗他才是最终目的,一旦骗到了他,蔺印天也就上当了。
“盯着名剑山庄,若那个大小姐萧琪出来了,记得通知我。”闻墨弦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眉眼间缝着丝笑意,偏头看着顾流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