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墨弦眉头紧蹙,眼里晦暗不明。看着地上几滩颇为规律血迹,眯了眯眼,随后发现几滴鲜血砸在地上,在那微微凝固的血迹上再次留下一个小坑,缓缓抬头,她深深吸了口气。
而顾流惜则白了脸,狠狠咬了咬牙。在她们头顶,悬挂了十几个木笼子!
昏黄的火光仅能照亮底下的一片,而那些笼子挂在数丈高的顶部,陷入无边的黑暗中,仅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仿佛被抛入绝望中,死寂一般无所依托。只有时不时从高空中滴落的血渍,昭示着里面的痛苦和残忍。
顾流惜眸子发红,闻墨弦赶紧捏了捏她的右手:“别动右手,我看看是否有人活着。”
话音刚落,闻墨弦凌空跃起,虚点石壁,一路旋了上去,墨色的衣衫完全隐入黑暗,惹得顾流惜心中一颤,她有点害怕,仿佛她也会被吞噬一般。
努力看着那片黑暗,墨色的影子在各个笼子上轻巧来回,随后她顿了顿,低声说了几句话,似在和里面的人交谈,顾流惜松了口气,应该是她们要找的人了。
片刻后,一袭墨袍的闻墨弦抱着一身素色衣衫梳着妇人髻的女子,落了下来。顾流惜连忙奔过去,闻墨弦低声道:“应该是她了,只是,其他人,都没救了。”
顾流惜眼神一暗,叹了口气:“她可还好?”
“还好,只是有些虚弱。”
说话间,一道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两位公子当真是小锦儿的朋友。”说话间她勉力站直身子,想离开闻墨弦怀里,毕竟这般靠在年轻男子怀中与礼不合。
闻墨弦似乎意识到了,由于两人嗓音刻意改变过,肖梦锦娘亲自然以为两人是男子:“伯母,是晚辈失礼了。我和流惜乃是刻意装扮,都是姑娘,与梦锦相交甚笃,您不用担忧。因着她一直挂念伯母,因此我们一同商量,将您救出去,往后梦锦和伯母便可脱离落霞楼,自在安然的生活。情况紧急,我们不能再耽搁,梦锦已然在外面等着,我先带您出去,可好?”
肖蕴抬眸看着身前嗓音柔和的少年男子,长得白皙俊俏,比自家女儿还俊,又温雅有礼,干净得的确不似男子,心下也就信了。听着她说的话,眸子有些湿润:“是我无能,生生牵累了她,幸而锦儿有福气得了两位这般好的友人。只是……只是我许久未见她,她过得好不好?”
顾流惜听得她话语里的关怀急切,明明累得睁不开眼,仍然想听到肖梦锦的状况,微微有些动容,柔声安抚她:“您放心,她一切都好,只是很担心您。您很累了,先睡一会儿,等醒了,便能见到她了。”
同时闻墨弦也已经轻轻按上了她的睡穴,让她昏睡过去了。在这个地方待了一天,怕是快要精神崩溃了,需得让她休息。
闻墨弦将肖蕴背了起来,低声道:“走吧。”
两人与影子汇合时,文浩钦已然脱离了禁锢,对着三人深深做了一揖:“多谢三位仗义相救。”
顾流惜忙将他扶起来:“前辈言重了,我们受不得您如此大礼。”
文浩钦还要开口,闻墨弦却抬眸看着她,凝声道:“文阁主,有一件事晚辈需得告诉你,文渊阁已然有了阁主,或者说,这世上已然有了一个文浩钦,您可想好,如何应对么?”
文浩钦脸色一变:“什么?!”
顾流惜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冥幽教上一世便是这样一步步掌控江湖势力,偷天换日,果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闻墨弦依旧淡然:“文阁主在此待了这么多年,对这种结果,应该不会太惊讶。文渊阁如今完全依附名剑山庄,一切也都物是人非。今后何去何从,文阁主需得好生考虑,若有需要,晚辈尽力相助。”
文浩钦沉默,这些年,他们一直不曾要了他的命,无非是为了那个秘密。可既然抓了自己,又怎么会善罢甘休。抬眸沉沉看着闻墨弦:“小友为何愿意帮我?”
闻墨弦看了眼顾流惜,随后勾了勾唇:“仇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冥幽教囚禁之仇,名剑山庄杀女之恨,文阁主,你可能忍?”
文浩钦脸色惨白,看着顾流惜,连退好几步,随后眼里满是警惕:“你如何知晓?!”
闻墨弦眼眸低垂,却未回答他的质问,淡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文阁主,待会儿需得帮在下一个忙。”
说罢也不等文浩钦答应,运气沉声道:“关在此地的各位武林同道,今日在下潜入此地救人,无意发现许多武林正派同仁被囚于此,实在让在下骇然。还请各位清醒的侠士各报家门,在下愿尽绵薄之力,救各位离开。”
浑厚的内力使得闻墨弦声音尽透石壁,却克制的恰到好处,并未惊动其他的守卫。
声音逐渐湮灭,密道内却一片沉寂,片刻后,一个虚弱喑哑的男声响起:“敢问阁下何门何派?”
闻墨弦再次回道:“文渊阁,前来营救文阁主。”
文浩钦当年在江湖中名望颇高,为人仗义正气,文渊阁更是被武林众人奉为习武圣地,备受尊敬,若不是最近十年默默无闻,文浩钦又突然变了性子,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听得闻墨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