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学校的框架基本上已经起来了。.s.按照这个工程进度,我估摸着月份应该能够投入使用。说不定,老板还能抢在月份开学之前招一批学生进来呢!”回到家里好生休息了两天,我照例来到工地上检查工程进度。工程经理一见我的面,连忙赶过来邀功道。
“也不能只顾着赶进度,忽视了工程质量。这可是学校,要是出了事,你和我都跑不掉。还有,憋叫我老板,叫我校长!”我对现在的工程建筑方实在是不怎么放心,人家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搁他们这儿或许就该说刚建的大桥说塌就塌了!
“这你就放心吧老...校长!打年代起,我就在小城接工程做了。不是我夸海口,至今还没有出现过一例质量问题。”工程经理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来,递了我一支后在那里打着保票道。
“那行,你忙着,有啥事儿给我打电话!”见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毕竟盖房子这种事是人家的长项。人说时来运转,人的运气不可能一辈子那么好,也不可能一辈子那么差。我的运气,似乎就变差了。
“老板,老板?”隔了没几天,工程经理就把电话给了过来。
“不是跟你说了,别叫我老板么!有啥事说吧,我这边忙着呢。”我正在店里张罗着帮人往外搬纸人,好不容易今天遇到了一单大生意。一个老板在我这里一口气买了两男两女四个纸人,说是烧给他爷爷。男的看家护院,女的铺床叠被!
“校长,你可赶紧回学校来一趟吧,出事儿啦!”电话里人家跳着脚在那里喊着。
“昂?出啥事了?”我一听学校出事了,当时心里一咯噔。将手里的纸人帮人家放到车上之后,我急匆匆问道!
“是这么个事儿校长,昨儿晚上我来的时候,老张头还好好儿的呢,今天早上人就没了。他家里负担重,要不然谁多还在工地上干呐?现如今谁都不容易,本来想着照顾照顾他,让他晚上在工地上看个仓库什么的...唉,也是我心软,当初就不该留下他!”等我赶到学校,找到工程经理之后,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在那里诉起了苦。人死了,不管是施工方还是投资方谁都跑不了干系。只不过相对于施工方来说,我的责任要小一些罢了。赔钱是肯定的了,现在我琢磨的是,应该马上把人送到太平间,然后通知他的家属。
“人呢?人在哪儿?”我挠挠头问身边围拢过来的工人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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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库房里呢,没人敢去搬呐!”建筑工都挺讲忌讳,大早上的谁也不愿意去搬死人触霉头。见我问起来,这才纷纷抬手指着距离教学楼不远的那几间活动板房说道。
“都愣着干嘛?打电话啊,先把人送殡仪馆放着,这天儿说话就度,人放臭了家属更跟咱们没完!还有,安排妥当了之后马上给他家属打电话。这事儿不能拖,也拖不过去。态度放诚恳一些,说白了反正咱们赔钱是肯定的了。就好生安置人家,尽量别让人家在工地来闹腾吧!”我一听人还放仓库呢,立马打头往库房走去道。我这学校还没开张呢,就出了这么档子事情。要说恼火,我比施工方恼火。这事儿要是人家闹腾开,今后谁还愿意送孩子到这里来上学?
进了库房,一股子酸臭味就扑鼻而来!死者下穿一条裤衩,上穿一件破了几个洞的背心,就那么横躺在床上。他脚上的袜子脱去了一只,床前还摆放着一个绿色的塑料盆。盆里有半盆水,看起来似乎死者准备洗脚的时候,突发了什么疾病过世的一般!死者脚上的汗臭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这让我不得不捏住鼻子才敢走进去。
“都愣着干嘛?进来呀!”我捏住鼻子,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畏手畏脚的那些工人瓮声说道。在我的“威逼”之下,他们总算是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
“拿被单把人裹上,完了那个谁电话打了没有?哎嘛这味儿...把窗户打开透透气!”我伸手将窗户推开,然后迈步走了出来。站在通风的地方等了个把小时,一辆带着冻柜的中巴车才缓缓驶进了学校。
“节哀,节哀!”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很有职业道德的跟我们一一握着手,满脸沉重的说道。
“逝者在哪里?我们去请他上车!”好生的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悼念之意后,人家这才开口问起死者来。
“在那边!”工程经理抬手指了指库房对人说道。人家二话不说,转身从车上拿下副担架,抬着就往库房走了过去!死人,他们每天怎么地也要见上几个,可以说人家早已经把胆子给练了出来。过了没几分钟,就看见人家将死去的张老汉从屋里给抬出来送进了车上的冰柜里。
“哪位受累,跟我们去办个手续?”将车门关上,一人走到我们跟前问道。人家给提供了服务,如今是该付账了。
“你看我干嘛?你的工地,你的工人!”见工程经理扭头看我,我没好气的对他说道。大早上的就出了人命,我心里正恼火着呢!
当天下午,死者的家属就从乡下赶了过来!找到了工程经理,找到了工程经理之后,先是啪啪啪一顿胖揍,然后才嚎啕大哭起来。家属们嚎啕是因为伤心,工程经理嚎啕因为被揍得很疼。还好,人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发泄完心里的情绪之后,对于索赔这块儿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工程经理拿万,我也随了万,赔偿这块儿的事情就是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