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钻心的痒和疼,老陈回到了家中。对于儿子忽然回来,老母亲既觉得意外,又感到高兴。对于老人们来说,子女们能赚多少钱回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子女可以经常陪着自己身边,哪怕只是聊一聊天也是好的。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一家人务个农差不多就已经足够生活了。现在则是不同,年轻的如果在本地找不到合意的工作,必须出门寻找更多的机会。因为现在的人比以前势力多了,生活成本也增大了很多。出门打工挣钱改善家里的生活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其实谁也不想活在邻居那种怜悯和鄙夷的眼神之中。说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可是真的闲言碎语临头,又有几个人真能做到淡定自若?生活,其实真的有一部分是过给别人看的。
“儿子,这么快就回来了?”老母亲起身为儿子端来了一茶缸茶水问道。这个习惯她已经保持了20年了。自打老陈上班的第一天,她就会每天为儿子凉上一杯茶。厂子里干活辛苦,回到家中肯定会需要茶水解渴的吧。老母亲的心里总是这么想着。
“嗯,回来了,那边的事情都做完了。老板说,过半个月就把账打到我银行卡上。什么时候有活儿,人家再给我打电话。”老陈强露出一丝笑意来对老母亲说道。他不想把外边的遭遇说给母亲听,那样只会给母亲的心里添堵。出外打工的人,又有几个会如实的把情况说给家人听的呢?如果有人问起来,大家回答得最多的,应该是很好,还不错吧。
“回来就好,好生休息几天。在外头干活很辛苦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老母亲将电视打开,调到新闻频道对老陈说道。这是老陈最喜欢看的频道,老母亲如同往日那般将电视的收看权交到了他的手中。
“大约,大约能够挣上几万块钱。这个老板挺大方的。”老陈坐在沙发上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对母亲说道。辞职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挣比单位更多的钱么?母亲心疼儿子,不问这次能挣多少。可是作为儿子,老陈觉得自己有义务让母亲宽宽心,欣慰一下。那颗珠子,三五万总是能卖的吧?老陈决定明天就去打听,这个珠子到底能卖几个钱。可是没等到明天,当天晚上老陈就被送进了医院。他身上的皮肤病更严重了,之前只是痒,现在居然依旧发展到了起水泡的地步。每抠破一个水泡,里边就会彪出一股子红黄相间的液体来。而那块皮肤,也会随之脱落下来,露出皮肤下边血红的肌肉组织。
“这种病例以往没见过啊,建议进行隔离治疗。”小城中心医院的教授们对老陈进行了会诊,可是凭借着他们数十年的临床经验,都判定不了老陈到底是患上了什么病。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将自己挠成这个样子,脸上却还露出轻松的表情来的。很快,老陈就被转到了传染病科,被安排进了一间隔离病房里接受治疗。同时鉴于老陈这种诡异的病症,医院第一时间将病例对省里进行了汇报。现如今各种传染病层出不穷,一个大意就可能造成大规模的传染。院方不敢有半点怠慢,因为要真造成了大规模的传染,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走在大街上,一夜之间我就觉得戴口罩的行人增多了起来。以往这种情况,只是在帝都雾霾天的时候从新闻里看见过。我抬头看了看还算湛蓝的天空,摸摸鼻子瞅着一个昂首挺胸扭臀的妹子从我身边经过。
“有口罩么?”经过一家药店,我听见里边一大妈急声问着售货员。
“抱歉啊,今天口罩都卖完了。我们正在抓紧进货,要不您下午再来看看?”药店的售货员戴着口罩抱歉的对那大妈说道。
“完了完了...我都跑遍了大大小小的药店和医院...”大妈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的在那里念叨了一句,然后拖着疲累的脚步转身出门想要继续寻找卖口罩的地方。
“大妈,您急着买口罩干嘛呢?”身边的人们表露出来的异样,成功地勾起了我寻根问底的兴趣。我拦住了大妈跟人打听起来。
“你还不知道呐?昨儿半夜朋友圈里就传遍了,咱们这儿出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传染病。据说是通过呼吸,唾沫什么的传染的。人家号召大家出门最好戴上口罩,对了,还把口罩的牌子给发了上来。说是这种口罩能够成功的隔离病毒。唉,都怪我出来晚了,现在别说那种口罩了,就连普通的口罩都卖光了。小伙子,不说了啊,你要是没买现在赶紧找地方买去。”大妈一跺脚,双手一拍在那里对我讲起了事情的缘由。
“这特么,一晚上小城就被传染病给肆虐了?我怎么没听说呢?”目送着大妈离去,我揉揉鼻子纳闷着道。
“老刘啊,跟你打听个事儿呗?”琢磨了半晌,我决定给刘建军打个电话问问。好歹人家是衙门里的人,对于有些消息肯定知道得比老百姓们要早,要详细。
“传染病的事儿?你别听人家以讹传讹,造谣是要坐牢的。我们正调查是谁把消息通过朋友圈给散出去的呢。很明显,这绝对是一起想煽动人们的恐慌心理,然后趁机发一笔横财的案子。发财我们管不了,可是煽动群众,我们必须得管。”刘建军没等我开口问话,就在电话那头对我连声说道。
“就跟当年福岛核电站泄露,完了那些盐贩子搞的那出一样?”我闻言会过意来问道。
“我个人觉得应该差不多,好心提醒是一回事,可谁还会去刻意叮嘱人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