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迷茫又有些哀叹,却带着足以穿透一切的力量。
“或许这样我就可以骑上它到时间的尽头去看看,到最后一切我所厌恶,所欣喜,所为之疯狂的…,会不会都如雾般消散,什么都留不下。”
“栎护法通天神力,心系万物,已经可以勘透世间百态人心善恶,光阴流逝时间摆渡于您起不到任何作用,我等惶恐。”
十几个黑衣男子垂首弓腰,齐声道:“我等惶恐。”
听到身后之人说出这样恭维的话,白衣男子倏地笑出了声音,笑弯了腰。
很久之后白衣男子才双手高举向天,表情迷茫,“勘透?哈哈,勘透!”
身后的黑衣男子们个个神色惶恐,面面相觑。
都猜测着眼前这个一向心性收敛的栎护法为何今夜会如此反常!
“我能勘透什么?嗯?”白衣男子的手缓缓下坠,转而又眉头微皱的看着前面的无沮暗,“光阴流逝.时间摆渡,嗯,于我来说确实起不到任何作用,可我又能勘透什么呢,百年来也只是混沌着淌过罢了。”
身后之人没了声响。
白衣男子的瞳眸倏地沉如暗星,“走吧,既然勘不透那就得一步一步的走着过不是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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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之后。
子夜,诺大的冷殿之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俾人,只有两柱烛火依旧明亮。
怡河身着血红大袍,娇小的身躯斜倚在软座之上,手撑着脑袋,一瞬不瞬的看着手里的五枚碧甸子。
今日的她一直都待在这个地方没有挪动一下,直到夜深了将所有的俾人都遣退了之后她才将这蒋遥送给她的碧甸子拿出来看看。
仅是看看。
捎带着回忆与送此物之人之间的回忆。
圆圆的娃娃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许久低声嘀咕一声,“夫君。”
如今她能够回忆的,且想要回忆的只有与蒋遥的那半年的时光。
好像自己所有的欢乐都在那个孩子的身上,随着他的远去自己也只能通过回忆来寻找片刻欢愉。
连她自己都已经忘了,自己与那个一见面就要盛冉怒火的男人栎岚还有一段美好的过往呢。
一见到他就会不自觉的进入警惕和挑剔状态真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就这样也过了百年的时间了。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派去圣朝的士兵们也已经出发两个月了,相信再不出一月的时间他们就可以越过五山淌过四水抵达圣朝边境,实现他们的价值。
而到时候,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挑战也就到了。
“一百五十年后,天极轴与黄极轴重叠,天乙星和帝星同时出现苍焰山火地岩浆喷薄而出”怡河的眼睛缓缓闭起来,艳红的唇瓣轻轻开合,“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全都要毁灭了啊。”
晃而,怡河的神色骤转,睁开眼睛眼神凌厉的扫向那疾步走近的人!
脚步声沓沓而至,然后暗色之中只听噗通一声,来人身体匍匐于地。
“城主赐福,星象天文已经破解,望城主随臣前往观星阁。”
“你先起来吧。”怡河纤手微抬,五枚碧甸子便被她无声的收入了袖中。
“是.”来人缓慢的撑起身子,双手恭敬的放于身前。
这是一个腰背佝偻的女人。
盘于她脑后的浓密发丝已经斑白,脸庞消瘦眼睛无神,脸上皮肤松弛且青白,仿佛由于长期置于黑暗之中接受不到阳光的照射一样,看着总有那么dian阴森。
“木阿姆,你刚刚所说是真?”怡河将身子坐正,双手放于椅沿上,身上宽大艳红的袍子如花朵般绽放在闪着金光的软座上,仿佛降世神明。
“微臣所言极真啊。一直消隐的天乙星今夜突然出现,就在和帝星相隔极近的位置[星阁的五位巫者刚刚观星发现,它竟是在向着远离帝星的方向移动,更有脱离即定轨道之可能!”
“这是好事啊。”怡河的嘴角扬起,搭于椅沿之上的手掌有力的握紧。
“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来人激动的身体都有些椅,恭敬的朝着殿上之人鞠上一躬。
怡河倏地站起身来,神色激动,“这件事你和四位护法说过没有?”
“还没有,刚得到消息臣就赶来禀报城主了。”来人语气一转,又低着脑头,眉头微皱着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一直稳定的帝星于今夜也突然反常了,忽隐忽现,时进时退极其的不稳定!具体情况,还需要城主亲自到观星阁去方能探究个明白。”
听此怡河刚刚燃起的欣喜便又退了下去,敛了敛衣襟长叹口气,缓缓道:“去观星阁。”
观星阁是一座位于玄坛之旁百米开外的九层楼宇。
观星阁的里面,狭窄又阴暗的楼道四壁上嵌满了各式各样的石头。
虽说是石头,其实这些都是千年来从天而落的陨石碎料,从底而上,第一层的墙壁上的石头年岁最是久远。
是塔尔中开创那年降落的陨石碎料。
怡河和木阿姆小心翼翼的走在石梯上,每往上迈一步都仿佛要出一身冷汗。
这都已经是怡河第三次来这里了,却还是会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尤其是这里冷的要命,就连她这种经常接受体内冰虫挑衅的人都受不了的寒冷,就连伸手碰上一下旁边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