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冰川每一次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他会这样,心不在焉,情绪也是忽好忽坏。
她就这么隐忍的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为什么,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而他却还在惦记着那个连骨头都成了灰烬的女人!
为什么那个女人就是如此的阴魂不散!
她蓦地扬起头,贴心的一笑,“臣妾明白,折腾了一天,臣妾也累了。”
湛冰川微微一惊,他知道孙涟溪大度体贴,却没有想到她更是如此的宽容。
腥风血雨的三年中,他们都是这般相互体谅的走过来的。
“睡吧。”千言万语,湛冰川对她的歉意融化在这两个字里,来日方长,他会尽心尽力的补偿的。
冷儿已经死了,是他不该对过去耿耿于怀。
一切都会过去的。
湛冰川将孙涟溪搂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温香软玉。
……
悬壶药房。
冷玖似乎习惯了与白楚同睡一张床,昨夜他不在,她险些失眠。
她感觉房间有些空荡荡的,起身,走出房间到前面去看看。
今日药房有些忙乱,莲子有些忙不过来,他看见冷玖就像是见到救星,嚷道,“九姐姐,帮帮我。”
“嗯。”
冷玖颔首,她来到柜前,拿过一张药方按照上面写的配方,抓药。
其实这抓药并不难,只要将所用的草药找到,用秤按照所写的斤两秤好,打包就行了。
她一边忙着,眼睛却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流墨。
流墨一身儒医的打扮,穿着青灰色的长衫,戴着一顶黑色的儒帽坐在长案前,给一个老者诊脉。
望着老者的背影,冷玖却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老先生,你气血不通,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明显是中毒了,而且很深,怕是无药可医了。”
流墨心中生疑,明明中毒如此之深,为何他却没有立即毙命?
反而行动自如,只有中毒的迹象表露无遗。
“老朽知道,不过见你这里是新开的药房,又听说你医术高明,我这才来看看。”老人笑呵呵的说道,好像并不因为自己的病情而担心。
冷玖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却犹如全身过电一般呆若木鸡。
是他?!
自己一定没有认错,是他的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害死了那个孩子!
她目光阴鸷,拿着秤的手狠狠的用力,咔嚓一声,居然将秤杆给捏断了。
莲子一愣,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够塞下一颗鸡蛋,小九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怒了呢?
同样听到声音的还有流墨与老者。
流墨看向冷玖,一眼就看出她对这个老者有很强烈的恨意,可是瞬间,她却变得非常平静。
犹如一汪清泉,风过无痕。
老者也觉得奇怪,他回头看向冷玖,总觉得她闪躲的眼神有几分怪异。
可是想着自己与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无冤无仇,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心底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老者回头的时候,冷玖心中一惊,三年未见,他居然成了这幅德行。
冷玖觉得刚刚流墨的描述还是太轻描淡写了,眼前的这人,脸色呈现一种青铜般的绿,面色毫无光泽。
而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双眸像是快要暴突出来,而他的唇干裂发紫。
紫是那种类似桑葚的紫,看起来非常的恐怖。
纪文辉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
“哈哈,”纪文辉有些做不下去,他缓缓起身,拱拳道,“流先生,我先告辞了,你这里这么忙,我们下次再聊。”
“老先生慢走。”流墨微微一笑。
纪文辉走出悬壶药房,却在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冷玖,只因她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里曾经闪过一丝狠辣,让他心中一惊。
流墨觉得冷玖情绪有些返厂,他目送纪文辉离去后,想要叮嘱冷玖不要太激动,可是回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他眯着眸子,问一旁还在发愣的莲子,“小九呢?”
“像一阵风一样就消失了。”莲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他真是羡慕冷玖的轻功,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流墨有些头疼,她去干什么了?
怎么这么不听话?
这要是大祭司闻起来,他要如何交代!
药房这边,他确实走不开,罢了罢了,反正大祭司宠小九,估计也不会怎么样的。
……
冷玖离开悬壶药房,悄无声息的跟在纪文辉的身后,她今日已经换上了新的人皮面具。
这张面容与昨日的不同,这张极为普通,还不张扬。
所以走在人群中,没有之前那张的惊艳,大家只当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
纪文辉走过大街小巷,每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他都会停顿片刻,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在寻着什么。
冷玖微微蹙眉,他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却又好像是故意在兜兜转转绕圈子,难道他发现自己了?
终于纪文辉走入一个小巷子,小巷子幽深而安静,一眼望不到尽头。
冷玖小心翼翼的在巷子口看了看,确定无人跟踪,没有危险,这才追了进去。
这条巷子实在是太过幽深曲折,她左转右转,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户人家的门口,却怎么也找不到纪文辉的影子。
难道他躲进了其中一户人家不成?
就在她有些茫然的时候,身后一个宅院的门吱呀的一声打开,纪文辉一脸痛苦的望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