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安好,他才又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痊愈出院,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那天主治医生递给了安泽一本书,“这是警察送过来的,说发现你的时候,你手里紧紧的攥着这本书。”
他伸手接了过来,看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里。
因为缺课过多,回到学校的时候,他就开始变得异常忙碌,然后创办了la,他就变得更加忙碌了。
后来的日子,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不是不想,是没有了勇气。
那件事之后,他觉得也许远远的看着她,知道她很好,就好。
时光将慢镜头从过去拉回到现在,安泽睡在床上,凌晓站在床边,一室的温暖,一室的静谧。
凌晓脚上的伤经过一晚上的修养,稍微好了一些,红肿也消了一些。
她一跛一跛的勉强下楼,吃了点早餐,并嘱咐佣人给安泽准备着,免得他醒来之后饿到。
上次,凌晓倒别墅里来明显和安泽闹的不欢而散,佣人们多多少少也看出来是自家少爷一厢情愿的意思。
这一次,凌晓那样顺其自然的叮嘱,倒是像极了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关切,或许她不自知,但是佣人们可是明白的狠,看来少奶奶心里还是有少爷的。
再度上楼,她觉得有些无聊,就推开了安泽书房的门,门没锁,想着他也应该不会拒绝她的进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室的整洁,书桌上很干净,一台笔记本孤独的躺在那里。
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书,除了经济管理,还有些其它方面专业的书籍,诸如天文地理,诸如医学,诸如机械等等。
与这些书相比,有一本微不入,她几乎未加思索,就抽了出来。
让她大吃一惊的,不仅是书上斑斑血迹,还有书名,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穿越记忆的重重迷雾,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她当年在输吧买的那本!
迫不及待的翻到最后一页,果然印着输吧的章子。
关于那一天的记忆,凌晓只停留在救了那个小孩之后倒下去的那一秒。
醒来之后,她理所应当的想着是美国警察救了她,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如当时那个医生说的那样,是由于幸运。
毕竟当时的情形,不说被砍死,没被踩死,她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那件事很久以后,她才想起当时买的那本书,找了一下,没有找到,她也就放弃了。
劫后余生,一本书当然显得微不足道。
忘记那场人祸对于凌晓来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是遗忘那本书,却只花了闪过一个念头的时间。
没想到,旧物会重现,还在在安泽的书房里!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难道他那天也在现场,还在她的身边?
会不会?会不会...
她想了一会儿,窗外的风不经意的吹开了书的扉页,一小行刚劲有力的字体出现在了眼前:
晓晓,对不起,我想你。
那是安泽的字,她认得,字迹上的墨水干涸了很久,昭示着他是在很久以前写下的。
也许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她还是想要去让他证实!
心里着急万分,奈何脚不给力,凌晓只能单脚跳着回卧室,推开门在床上没有看到他,她的心竟一紧。
她听到浴室刚刚停住的水声,目光一亮,立刻闯了进去,完完全全的忘记了身为一个女人,怎么能在男人洗澡的时候闯入?
或许是她太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所以其余的理智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在他已经洗完了,腰间围着一个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他拿着毛巾准备擦的时候,她就这样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来了。
这么冒冒失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转身,“晓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凌晓看着他上身颇为骇人的伤口,目光微沉,好半晌,才闷闷的问道,“安..。安泽,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其实她的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但是还是想要从他嘴里知道真相。
安泽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以为凌晓是吓到了,他停顿了一会儿,拿了件浴袍穿在了身上,神色微闪。
镇定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意外。”
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一首静默的曲子,不着痕迹的掩饰了所有的情绪。
“什么意外?是不是美国那年的暴力事件?你在现场对不对?这些伤...是因为我对不对?”她直直的看着他,心底微微一颤,那样触目惊心的伤口,可想而知,当时有多疼,他捡回这条命,有多么不容易!
他将浴袍的带子系了起来,回望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他摸不清她对这件事的态度,是愧疚,还是自责?
这些,他都不需要,救她,为她受伤,他心甘情愿,与她无关。
所以她不必难过,也不必自责。
“安泽,我是不是早在三年前,差点就失去了你,再也见不到你?”她的声音带着轻颤,小脸苍白,眼眶微红。
“晓晓,都过去了,我没事,还在你的身边。”他的语气云淡风轻,甚至嘴角还扯出了一抹笑容,说的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仿佛那些伤不存在,他也没有因为那次事件在死亡线上挣扎很久。
这个男人,强势霸道,觉得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他情真意切的爱着她,爱到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