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的死寂。
美妇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噎到了似的,一双美目瞪的大大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郝小满。
一直坐在沙发里的西装男子也突然站了起来,锁着眉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询问的视线随即转向了一边的辅导员。
辅导员也只是依稀模糊的知道那么点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因此一时之间也没点头也没摇头,就那么不安的看着他们。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容子皓的电话。
几声嘟嘟之后,传来了容子皓不耐烦的声音,粗鲁而野蛮:“干什么?!”
“昨天的交易啊,我做到了,但似乎你没有做到呢!邓萌这会儿被容霏霏的干妈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南慕白那里,我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你们姐弟。”
那边静默了几秒钟,容子皓的声音再响起来的时候,已经软了几分;“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我让他们去的。”
“我说过了,邓萌受到任何伤害,我都会把账算在你们姐弟头上!南慕白那里我究竟会怎么说,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完,径直挂了电话。
抬头,她又给了何夫人一个礼貌的笑:“不好意思,我爸妈没教过我任何东西,所以打小报告这种事情,我做起来十分顺手呢!何夫人,何先生,很高兴跟你们见面,下次再会。”
说完,在石化了的美妇人的注视下,牵着邓萌离开了。
……
这番话,大概是郝小满这辈子装的最大的一次x了。
她其实很清楚,以南慕白的性格,不会真的对容家姐弟怎么样,而且他向来公私分明,更不会因为何夫人打了邓萌几个耳光,因为她的几句小报告,就真的对何家做什么,毕竟这牵扯的两个大家族,两家和睦共处了这么多年,一旦反目成仇,将会是两败俱伤的场面。
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自私的去逼迫他跟何家对着干,可心底的某一处,却还是希望南慕白能为她出一口气,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自私的希望着。
女人,从来就是不能用正常逻辑思维来衡量的。
学校后面是一片几百亩的百草园,这个时间点,这里几乎没有人,邓萌不知道是真的困了还是只是想自己安静一下,过来就在凉亭里躺下了,用外套盖着脸。
毕竟是冬天,即便有太阳,习习冷风刮在脸上还是冷的很。
郝小满屈膝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这种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却无力还击的滋味,让她觉得挫败而抑郁。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响了,也不知道已经响了多久了,她从一片混混沌沌中清醒了过来,拿出来一看,是南慕白的电话。
“你给我打电话了?抱歉,刚刚一直在开会,手机没放身边。”
男人温和的嗓音传入耳中,像是一泓暖流缓缓流入了结冰的心底,郝小满眼眶莫名的酸胀的厉害,很快眼前就变得模糊一片,她不动声色的将喉中的哽咽压了下去,平静的‘嗯’了一声:“打了。”
“听说你不舒服,提前下课了?去医院了没?”
她抬手把眼眶的泪擦掉,继续平板着嗓音道:“没有不舒服,就是单纯的想翘课了。”
“翘课?”
男人低笑了一声:“你不是整天嚷嚷着自己是三好学生,要拿年终奖的吗?怎么还整天翘课?想去哪里玩?一会儿我看看有没有时间,去接你。”
郝小满抠着牛仔裤,贝齿深深陷入下唇,犹豫好一会儿,才道:“南慕白,我问你个问题啊,嗯……如果……”
“你先等下。”
男人忽然打断她:“医院那边来了个电话,我先接一下。”
郝小满手指小小的动作不知不觉就停住了,她怔怔的抬头,视线茫然的扫过眼前大片大片种植的药草,心里忽然空荡的只剩下了萧瑟的寒风。
一分钟后,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小满,霏霏病情似乎有点不容乐观,我先去一趟医院,晚点给你电话好不好?”
霏霏病情似乎有点不容乐观……
我先去一趟医院……
郝小满凝眉,那一刹那,眼泪忽然怎么都止不住了,大颗大颗无声无息却又疯狂而汹涌的落了下来。
她听到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砰’的一声断了,长久以来,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隐忍仿佛都没了意义,她的世界无声无息的掀起了一片毁天灭地的海啸,可电话那边的男人,却浑然未觉。
邓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红着眼睛看着她蜷缩在那里哭的绝望又崩溃,几秒钟后,她一点点的蹭了过去,把身上的外套分给了她一半,哑声开口:“别哭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
刚出校门口,一辆白色玛莎拉蒂迎面驶来,堪堪在她们面前停下,何腾从驾驶座上下来,白着脸快步走到邓萌跟前,瞧着她脸上上未褪去的红痕,眉头紧紧拧起:“我妈打你了?”
“哦,打了。”
邓萌表情冷淡的绕过他打算继续往前走,手臂却被男人一把扣住,一个用力,将她带进了怀里:“我带你去上药。”
邓萌厌恶皱眉,一脚狠狠踩上他的脚背:“上你妈!滚!你他妈有多远给我麻利的滚多远!多看你一眼我都嫌恶心!”
如果在平时,被邓萌踩这一脚,他是肯定会痛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