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连忙躲闪视线,不能看,真的不能看,那是对自己眼睛的凌迟,太过残忍。
“对不起,我得回去复习了,我……”
西顾想要快速逃离这里,转身准备走,却被他猛地捉住了手腕,男人带着点儿急促的声音传来,“西顾,等等——”
他掌心的力道有些重,比顾槐生重,有粗糙的茧子,触感和顾槐生完全不同。
西顾闭上眼睛,暗自深呼一口气,问道,“还有事吗?”
“恩。”慕文隽问,“其实,我想问下,当初的槐生,是不是很爱你?”
西顾咬着唇,手指骨节收紧,几乎是许久,她才缓缓吐出一个字,“是。”
“那么你呢?你也很爱槐生吗?”
……
c城的一月份,是一年中最冷的一个月份,但西顾有时候会庆幸这样的寒冷,因为它让自己觉得自己或许还是有温度的。
这个冬天已经过去一半了,c城下了两场雪,第一场很小,第二场很大,可是自己似乎都忘记了要去欣赏。
以至于现在回忆时,忆起的画面,竟然都不是白色的雪。
那一天在c大,慕文隽再一次发问,西顾没有回答,她挣脱掉慕文隽的手,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的平和平淡。
她说,“对不起,我真的需要走了。”
慕文隽眉头微蹙,指尖轻轻一颤的同时女孩的手腕已经脱离手掌,耳边传来淡淡的一句“再见”,然后女孩的身影迅速走远,脚步很急。
慕文隽就那么看着她,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指尖碰触到了口袋里的手机,薄唇抿了抿。
……
两天前,西顾收到了许程程发给自己的顾槐生写给她的第二封遗信。
看完信的时候,西顾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久久没有说话。
遇见慕文隽,西顾没有觉得这是幸运,相反的,她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
因为她曾那么深深的伤害槐生,所以命运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她,将一个和槐生有着相似眉眼的慕文隽带到了她的面前。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槐生:你说让我努力向前走,可当我终于开始向前走的时候,你却不肯放过我了?为什么?
……
再次回到图书馆时,座位上的谈易雪神色焦急,看到西顾回来,连忙迎上来,“西顾,你回来了。”
西顾“恩”了一声,准备坐下,谈易雪眨了眨眼睛,“西顾,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西顾伸手摸脸,摇头,“没什么……”
谈易雪凑着西顾坐下来,小心翼翼的道,“那个,是不是因为见了慕文隽的关系?”
西顾抿唇,没说话。
谈易雪道,“其实西顾,我一直很想问你,那个慕文隽,真的很像你以前的男朋友吗?”
“不是男朋友!”
“我说错了,是……前男友!”
“……”
不想去纠正了,西顾拧开手边的保温杯,有些渴了。
谈易雪却是不放弃,刚才西顾去见慕文隽,她一个人在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等的是着实焦急。
生怕这个慕文隽一不小心挖了她时哥哥的墙角。
谈易雪道,“西顾,其实吧,我很理解你的感受,曾经陪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的一个人突然去世了,然后有一天看到了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怎么说呢,这事儿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谁都无法理解那种感受。”
“但是西顾,你要想清楚啊,就算慕文隽真的长得和顾槐生很像很像,但是他不是顾槐生,而且……而且你现在和时哥哥在一起了,时哥哥很爱你,你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很好,如今能够走到一起也是不容易,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西顾?”
西顾淡笑,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要被谈易雪这般苦心规劝,似乎周围所有知道了顾槐生或者慕文隽存在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担忧吧。
西顾说,“放心,我不会。我知道我该珍惜的是哪些。”
谈易雪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不过真的好神奇呢,上一次我们在路上救了慕文隽的妹妹慕葵生,当时你没见到他,如果你那时候见到他……咳咳,我的意思是,你们的相遇好似很早以前就冥冥中注定了,谁也阻止不了的,但是我这么说不是说你和时哥哥不是啊,就是觉得,有些神奇……”
西顾没说话,只是突然想起刚才慕文隽的话,他们的相遇,是槐生的指引,是吗?
期末考试期间,西顾没有回谈家,一直都是在学校度过的,沈凉时偶尔会来学校接西顾吃饭。
不过时常身边会跟着一个大电灯泡,也就是谈易雪。
谈易雪最近挺拼命的,几乎比西顾还要拼,西顾最开始以为她是为了满足谈章晔先前定下的每门课都要达到八十分的申请,后来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那是西顾跟母亲通电话从母亲那里了解到的,母亲说,前段时间谈易雪说想出国留学,不过被谈章晔拒绝了。
谈易雪小时候一直在美国跟着自己外公外婆长大,如今回国不过两三年,作为父亲的谈章晔,不舍得女儿再远走。
但谈易雪却说她想趁着现在年轻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并且她提过的留学学校,恰在洛杉矶。
西顾不想将谈易雪想去洛杉矶留学与哥哥牵系起来,但是现在想不去牵系,似乎已经不可能。
西顾早该想到,以谈易雪的性格,单是满足谈章晔每门课的平均成绩达到八十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