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夫人神情难看,只好应是。这时赵政只觉得眼前一花,站立不稳,几个妃嫔争相过来搀扶,朱砂却望着那群人的去向,方才是用功力抵挡痛楚,现在解决了赵政这边麻烦不觉松懈,痛楚又袭了上来。朱砂百感交集,知道方才他们炼的丹里没有菁儿的心,可是现在菁儿究竟如何,朱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前乱作一团,赵政晕倒在地御医正好在场急救,朱砂根本顾不得赵政,满脑子是菁儿的安危。朱砂道:“阿兰,去随我去房里拿清心止恶丸来给陛下。”
朱砂找了个借口离开,就想去找魇君。在场的妃嫔都忙着赵政的事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来去。只见朱砂走前不小心绊了一跤,低头一看,是那毒死的竹姬,不免心中大怒,怒道:“来人啊,将这贱人的尸首,五马分尸,剁碎了喂狼!”几个太监应是,此时有人来报,在游龙子宫中的菁儿被人救走,朱砂窃喜,想着菁儿应该是逃脱了一劫,可是为什么菁儿没回来。
她强忍着绞痛,回到了寝室。旁的一间是菁儿的房间,平时菁儿就寝时魇君会相陪一旁,朱砂直接走到菁儿房里,只看到魇君趴在菁儿床上,神情带着笑意。犹记得菁儿说过,引了魇君入幻境,朱砂心道:“菁儿的幻术与我虽同宗同源,可到底是不一样的,我该如何叫醒魇君。”
朱砂看着眼睛那一身蓝衣,想起了什么,想着菁儿定是让魇君沉浸在他和伯娘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里,心上一计,取出银针,朝着魇君百会扎了下去,同时道:“伯娘已走,不会再返,菁儿怕是也要走了!你快醒转来吧!”
如此几次,魇君依旧没有醒来,朱砂置气,摔了东西,不知如何是好,吩咐阿兰继续扎魇君的百会穴,继续在魇君耳边口诵这句话。
现在的朱砂犹如大头苍蝇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觉得头脑快炸裂开了,看着昏睡不醒的魇君,想着下落不明的菁儿,一时间血气上涌,竟然也晕倒了。
朱砂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因为只有在梦里,才没有了疼痛,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朱砂似乎来到了一片竹林中,在暖阳中石床醒来,看着透过竹叶洒下的点点阳光,她觉得很舒服,好想就这样一直睡着不起来。
远处传来落叶被踩踏的声音,朱砂扭头一看,是一袭青衣,深青如黛,袖宽极地,是他。朱砂再看到他,没想到是在自己的梦里,那男子长得十分好看,脸上刻着笑容,和清晨的阳光一般温暖人心,只是似乎什么都不会如此完美,在他的左脸颊上,有一道一寸左右的伤疤,似乎是剑器造成。
男子背对着朱砂坐下,道:“这一天,还是来了,那是菁儿自己选的路,我们都阻拦不了。就像当初,你执意入世,完成当年欠下的情一般。”
朱砂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可是还是觉得难过,问:“当年,我们姐妹四人,说好的不离不弃,为何会到今天这步田地?”
男子道:“你自己明明知道,殊途同归自然是最好的,如若不能,就不要彼此伤害,可是多少人能做到呢?时至今日,已然分不清谁对谁错,我只是觉得,菁儿如此,不也是超脱了么?不然,她永远会活在伯桑这个困局里,再也走不出来,菁儿和我一样,执着的是一个人,不管起因是什么,结果却早已注定,你和我,都改变不了。”
男子说罢,看到四周围的竹叶开始纷纷落下,越落越多,回头一看,原是朱砂哭了。
如此自负坚强的一个女子,从来不许自己落泪,可是哭的时候,却让万物萧条,春意不再。
朱砂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男子替朱砂拭去了泪花,道:“我知道,你一定能过得了这关,菁儿,不会永远离开我们。只是她执念太强,忘不了过去,若是有一天,她能再回来,我定不要她再记得这番前程过往了,情爱这东西,太苦了。”
朱砂握着男子的手,含泪点了点头。
朱砂醒来的时候,四面漆黑一片,星星点点的点着几盏油灯,阿兰趴在一旁的桌案上睡着,朱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然间,发现自己的肚子不痛了,这一次,比上次中地厉之毒恢复的时间短了将近一半,朱砂此时只在想,或许,西王母再多用几次这□□,就再也威胁不了自己了。
朱砂没有惊醒阿兰,而是走到宫外,扶着栏杆,自语道:“我可是从来没有用过天灵毒对付你呀,到底是为什么,你如此恨我!”
朱砂只觉得失望,对西王母的失望,对赵政的失望,不禁的又自嘲,这不就是自己的咎由自取么?
这时,一股黑流飞到她身边,化作三途,朱砂看着三途,急道:“菁儿呢?是你救走了她?她现在身在何处?”
三途静了静,想了一会儿,道:“不错,是我救走了她,她……她现在在骊山,我八哥伯忏,在骊山地涌暗河中凿出了一口冰棺——”
当那个冰棺二字脱口而出,朱砂握着三途的手,垂下了,她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早就意料到的结局。
朱砂道:“带我去,我要见见她。”
三途点点头,道:“你……你千万要冷静啊!”朱砂闭眼也点点头。二人化作一黑一红两股急流,向天空奔涌而去。
骊山皇陵后面,有一处不起眼的小道,通往一个隐秘的山洞,山洞内四面蓝光,是幽晶石聚成,山洞的尽头,是一个悬崖,底下是湍急的暗涌,悬崖之上有一个雕砌得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