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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这才拿出一根新线绳,递给对面坐着的十三娘,扬着小脸带着几分得意道:“也好,十三娘子也过来学学吧。你看这样压住一根线,一拉……”
“哎呀,这这里怎么乱了,晴儿晴儿,再做下我看看……”
“哇,巧儿你这么笨?!这一团好丑?!”
“晴儿晴儿,我的绳结压错了,打不开了,怎么办?”
“我来看看……十三娘,用这么大力气是要绑猪蹄子吗?打个双联结的力气,都可以勒死人了。”
“小东西,你这嘴巴就是应该黏上它,居然这样的坏!看我不打你!”
“欧娘子,你看看,你家小丫头平时和你就是软软糯糯温温婉婉,对我们那,这嘴巴呀,简直是能杀人了。”
欧正雪听着这巧儿和十三娘的话,也笑起来,于是她似怒似宠地伸手揉了揉晴儿的头发,对着她光洁的额头,来了一个爆栗。
其余两个人都哈哈笑起来,小晴儿委屈的撇撇嘴,撒娇道:“娘子——”
欧正雪笑起来道:“你也教教你家娘子,看你敢说我笨?”说着也坐到桌边,拿起一根红绳线,一起学了起来。
一时间,这大柳树下,嘻嘻笑笑,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时间飞逝。转眼三天就过了。
三天后,这卢初意果然来了。
这回他并没有与这上官郎君同行,而是只身前来。
一到仙音阁的大厅,就叫江妈妈去唤欧正雪来见他。
欧正雪知道他来着不善,为了什么。所以,跟着江妈妈下楼,直接去了前院。
还是上次的那间雅阁,卢初意今天一身白衣,袍子边上浅浅的印着一副墨竹,清雅fēng_liú。这一身墨竹长袍淡化了他身上天然的疏离倨傲之感,为其增添了一分儒雅清澈。
他转过身来,迎着欧正雪,一双清眸流泻着碎星般点点光芒,薄唇轻扬,笑而不语。
笑容云淡风轻,如三月春风一般。
欧正雪心想:任谁也猜不出,这卢初意卢郎君今天是来降妖除魔匡扶正义的吧?笑的这般温润斯文,心中是不是正义凛然,想掷出八卦镜,将我这妖孽收了去?
欧正雪微微一福福身,笑意盈盈,语气却冷清微凉道:“卢郎君,几日不见,往日忧烦可解了么?”
卢初意唇角微抿,眼中波光流转,顷刻缓缓说道:“这烦忧也只有欧娘子能解了,”他转过头去,对着江妈妈轻施以礼,道:“烦劳江妈妈了。”
江妈妈笑着应了,回头暗自递了个眼神给欧正雪:万万要好生伺候。便寒暄几句,退出门外。
朱门一合,屋中的气氛就已经大不相同了。
欧正雪冷然一笑,道:“怎么,钦天监少司命大人可找到正雪夺舍害人的真凭实据了?”
“天不藏奸,若为妖孽,证据自然会有。若你心中无鬼,今后欧娘子查案卢某可否一同查看?”卢初意声音平静,墨色眸中,寒光闪过,面色深沉。
欧正雪见他明明理亏还如此笃定,言下之意自己若是不答应,便是心虚了?微微一笑道:“无妨。
“不过——正雪劝卢郎君一句,既然长安百姓奉大人为神明一般,大人还是找到真凭实据再来仙音阁兴师为罪。正雪也不妨告诉大人,正雪也有办法查出,大人是神明还是骗子。”
卢初意眼神寒彻如冰,冷冷地凝视着欧正雪,一言不发。他没有想到,这小女子居然如此淡定,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竟然还敢——挑——战——他?!
欧正雪也扬起小脸,逼视着卢初意,毫不示弱。她心中冷笑:人妖不分,还做什么钦天监少司命,可笑的人类!
两人冷冷对视,不发一言。屋内一时间,静寂无声,寒意四起,如冰窟一般。
片刻之后,敲门声,原来是江妈妈送了一盘上好点心来。
只是一瞬,卢初意眼中的彻骨寒气早已不见,眼他薄唇微勾,清冷的眸子里,有着点点碎碎的流光,他安静地看着欧正雪,话却是对着江妈妈而说,轻而缓的声线温雅而富有磁性:“我与欧娘子已经谈妥,指教琴艺之事卢某自会尽力,不过——卢某不喜喧杂,只限于教习欧娘子一人。”
欧正雪一怔,心中有些诧异,想必这所谓的教习,也不过是寻着自己的妖孽的一个借口罢了,自己要是推脱,反而让他小看了自己,让他以为自己心虚。
她笑笑点头道谢,还特地亲手斟了一碗茶,送到这卢初意手边。卢初意眼光流转,笑意淡然,抬手接过微微点头。
江妈妈自然是高兴,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她哪里知道,这相互对视笑意温存的两个人,其实心中是这样想的——
卢初意把天象和自己的推测,还有面见欧正雪之事,回去禀报了台正袁天罡大人,袁天罡高深莫测侧一笑,说此事玄妙之处,不止于此,命他停下其他事情,近日只要追踪彻查此事即可。
卢初意得了台正大人的吩咐,这才返回仙音阁。
心中暗道:妖孽莫要猖狂,卢某必须要找出真凭实据,让你俯首认罪心服口服,看你还如何巧言辩驳?
而欧正雪则是鄙夷这卢初意:为何他知道自己不是仙音阁的欧正雪?是他巧合猜出,还是真的能掐会算?
不知道是真的玄术高深,还是另有所图故弄玄虚。
她倒是想多与这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