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送着康王等人离去。
直到这个时候,姜宓才发现,原来牛子玉在这蜀都人的心目中,那地位还真挺高的,像那康王便是一副以她为荣的模样。
这时,姜宓两女也来到了众贵女圈中。
几乎是姜宓刚刚站定,便看到一个长相娇媚,年约二十左右的夫人在两个婢女地扶持下穿花拂柳而来。
那夫人一眼看到姜宓,便声音娇柔地唤道:“你就是遗花公主?”
姜宓连忙应道:“是。”
对上姜宓恭敬的态度,那夫人一脸轻慢,她微微侧了侧身避过姜宓的行礼后,轻言细语地说道:“不敢。听闻公主进学不过一年许,自进学以来,公主从不学规矩进退,也厌恶这女子的贞守之道……只一门心思学那闺房之秘媚人之术,然否?”
这位夫人的声音不响。
可她说出的话,却实是让人震惊!
一个女子,不在意女子贞守,也不学规矩,只像那些青楼女子一样学习着怎么在床榻间讨好男人!这,这,这种女子,竟然也让她居于大雅之堂,还敢出现在于府之宴这种顶尖贵女才能进入的圈子里?
这位夫人透露的内容太让人震惊,而显然她的身份也足够高,说出去的话自然有着足够的威信力!所以,几乎是她的声音一落,只听得嗖嗖嗖的,原本还散站在姜宓身周的众贵女,竟是齐刷刷退后几步,像避瘟疫像逃离脏秽之物一样离得姜宓远远的!
一时之间,便是站在姜宓旁边的范于秀也是脸色苍白,她担忧地转头看向姜宓,那眼中都有担忧的泪光了!
这是姜宓长到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言辞杀人的威力!
于众人注视下,姜宓转过头,向着明明在众人的目光下,双腿都在颤抖了,却依然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边的范于秀问道:“她是谁?”
范于秀朝着那位美丽雍容的夫人看了一眼,轻声回道:“平王妃。”
姜宓‘哦’了一声,她抬头对上众女厌恶鄙夷不屑的目光,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论她怎么回答都很难有效的反击回去!
就在这时!突然的!姜宓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低沉动听的哧笑声,“真有意思!姜姑娘入了蜀都后,四处寻觅三类才学之人的事明明尽人皆知,便是前不久她还凭一已之力破了西南谋逆布局,揭开了李原案。怎么这一会,又有人拿着子虚乌有的话来踩践这么一个于国于民有功的小姑娘了?”
却是崔子轩不知何时来到了姜宓身后,他大步走了过来后,掏出怀中的手帕朝着姜宓一递,冷冷说道:“怎么在我面前什么话都敢说,被人欺上门却又讷讷不知言辞了?”
姜宓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出面,她楞楞地接过他的手帕,楞楞的在崔子轩的示意下擦了擦汗,再楞楞地看着他从她手中接过手帕放入怀中后。就那么看了一眼平王妃,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薄唇那么轻蔑的一扯,便施施然地越众而出,转眼便消失在竹林中。
那平王妃没有想到崔子轩会撞个正着,还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之间,她脸上的表情裂了!
一侧的众贵女经过崔子轩的提醒,发现自己还真是想多了。她们诧异地看向平王妃,一个个低头接耳地询问起平王妃与遗花公主之间是否有怨。
只是,这个时候还是有好一些人的脸色不好看,平王妃自是一人,而众贵女中,那些对崔子轩有意的,也在不约而同地想道:这崔子轩早不来迟不来,偏这个时候过来!他不但给遗花公主解围,还掏出手帕给她拭汗!谁能说他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没有时刻关注她的动静?
这么一想,她们的心顿时酸涩成了一团。
这时,平王妃缓过气来了,她虽然差点绞烂了一块手帕,这时刻扬起的笑容却还是温婉而灿烂,她看向姜宓,慢慢言道:“崔郎的话虽是有理,可遗花公主专门找人学习那些女子媚惑之道的事也是真的……公主,别怪本王妃无礼,你母亲当年的路其实是不对的,望以后你能好自为之!”
她却是咬定姜宓了!
姜宓抬头打量着平王妃,心里想道: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这位平王妃了,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姜宓还在寻思,身后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转眼,打扮得华贵得体的郑纹带着两个婢女过来了。
看到郑纹过来,众贵女不动声色地避了一步,移开了目光。
平王妃却像是盯死了姜宓一样,她还在那里轻轻笑道:“公主觉得本王妃的话可有道理?”转眼她又轻叫道:“啊,是了,本王妃差点忘了,崔郎最高洁,他也是男人啊。记得公主的母亲在蜀都时,那可是所有男人也逃不出她手掌心的。”
平王妃这句话一落下,四周的贵女中有了些微的议论声。当年花蕊夫人之艳,以及她媚惑的男人之多,现在的民间还有传说。不说别的,像这次姜宓这个乡巴佬能够封为公主,听说就是迷恋她母亲的大臣们推举的……
看到刚刚平息下来的众女,再一次对着自己眼神不善起来,姜宓冷笑了一下准备回击。
可再一次,她刚准备开口,只听得一个轻缓而脆的女子声音从后面传来,“听王妃的意思,凡是男人为遗花公主说了公道话,那就必然是被她迷惑了?小女子不才,一直记得我母亲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呀,做妻室的无能,没本事管住丈夫,就不要把错误赖在别的女人身上!”
这句话,却是明明白白地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