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河和劳建伟二人离开了,临走之前撂下一句话,说希望尽快听到许迎迎的答复。许迎迎装出笑脸,把他们一直送出店门,然后才与李愚一起回到了经理室。门一关上,许迎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杯子,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太欺负人了!竟然想要51的股权,老娘跟他拼了!”许迎迎低声地吼道。经理室的隔音并没有很好,她即使是在盛怒之下,也知道不宜让员工知道所发生的事情,因此没敢大动干戈。
李愚笑道:“你刚才怎么不跟他们拼呢?我不是教过你拳法吗?”
许迎迎怒道:“你还笑,你还笑!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把他们两个打残了,我替你去坐牢!”
李愚摆摆手,示意许迎迎冷静,然后说道:“师嫂,咱们自己不能乱了阵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了解一下这个刘青河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大来头。敢这样跑来要挟我们的,恐怕不是凡人。”
不得不说,在遇到紧急事态的时候,李愚无疑是比许迎迎要更为镇定的。多年的杀手生涯,他经历过的危机远比现在要严重得多,如果光这点事情就能让他慌忙,他这条命早就交代掉了。
许迎迎被李愚的平静感染了,她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平稳起来,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葛建宇的电话:
“建宇,你帮我问一件事,有一家名叫宏鑫亿的什么商贸集团公司,董事长名叫刘青河,你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它的底细。”
在逼着葛建宇动用一切关系去调查宏鑫亿公司之后,许迎迎接着又拨了几个电话,分别找到自己的几位已经参加工作的熟人,请他们也帮忙打听消息。宏鑫亿这家公司的名气倒还真不小,没过多久,各方面的信息就都反馈回来了。
原来,宏鑫亿公司是一家成立有四五年的公司,这家公司的主业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大家只知道它倒腾过大宗商品,开发过写字楼,承包过省里某个市的绿化工程,还涉猎过医药、文玩、出版等各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业务。如果要说这些业务中间有什么共性,那就是宏鑫亿所参与的业务统统都是短平快的项目,几乎都是前手买进,后手卖出,中间赚取一笔高额的差价。
能够把生意做到这个程度的人,自然是有来头的。这位董事长刘青河,有一个显赫的身份,那就是云江省副省长刘邦林的独生子,据说从前曾经在英国还是法国留过学,创办这家企业的时候,他的身份还是一位留学生,但那时就已经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了。
再至于说到刘邦林,信息就充分得多了。此人曾经在省里多个城市任过要职,包括在渝海市当过一任副市长,后来逐渐升职,当上了云江省的副省长。刘青河能够在云江省各地吃得开,全是因为当地有他老爹的门生故旧,人家念及一些香火之情,给他打开一些方便之门,也就足够他吃得满嘴流油了。
“果然是个衙内。”李愚听完这一切,轻轻地叹了一声。
早在得知药膳坊利润极高的时候,李愚就想到过会不会有人插手的问题。搁在明代,一家日进斗金的旺铺,背后没有官宦撑腰简直是不可能存在的。他也想过,是不是在现在这个时代里,这种事情会少一些,或许自己不会碰上。现在看来,此前的担忧并非没有依据,怀璧其罪的道理,在任何时代都是成立的。
“李愚,你看这事怎么办?”许迎迎问道。
“师嫂觉得呢?”李愚反问道。
许迎迎咬牙切齿地说道:“让刘青河注资,拿走股份,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别说他贪心不足,一下子就想要51的股份,就算是他只要1,我也绝对不会答应。我生来最讨厌这种人,怎么可能和他们一起做生意。”
“可是,他有权有势,真要倾轧我们,我们当如何自保呢?”李愚问道。
许迎迎道:“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事情。我估计,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肯定是搞各种小把戏,比如让工商、税务之类的单位来反复检查。查出了毛病,就狠狠地罚我们,让我们无法承受;如果查不出毛病,他们也会搅得我们无法经营下去,最终不得不屈服。像这样的伎俩,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了。”
“难道就没有王法来管他们吗?”李愚道。
“王法?”许迎迎冷笑道,“你放心吧,这些人聪明得很,肯定不会干犯法的事,不会让我们抓住把柄。他们只是利用权力跟我们为难,让我们知难而退。这种事,就算告到上面去,也查不出什么证据来,最终吃亏的只能是我们。”
“那么,有什么办法能治住他们呢?”李愚又问道。
许迎迎道:“一种办法就是拖,只要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好好的,让人挑不出错来,他们想整我们一时半会也不容易,毕竟他们真的做得太过分了,也要考虑一下后果。但这种办法很被动,我们开一个饭馆,没法事事都照顾周全,万一出点什么纰漏,就被他们抓住把柄了。”
李愚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咱们如果被对方惦记上了,光靠躲是躲不过去的。”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人疏通关系,哪怕花点钱,让他们见好就收。”许迎迎道。
“能找谁呢?我在渝海是举目无亲。”李愚道。
许迎迎道:“你还说呢,我和建宇才是真的举目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