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薄意已经认出他来了,贾名,也就是陈如意如今的公公。
“伯父……”
“叫什么伯父?”他不过三十又三,正是好年华,被这么一叫真是老得不得了。“这十两你必须给我。”
“可我真没有……”
“不管用什么办法,明日你若是没有将钱送来,就等着见官。”
薄意自然不会给这钱,没想到的是后日捕头来府上拉人,她才知道贾名真的报官了。
她本来打定主意不给,心念一转,她卖身契还在陈妇手里掐着,不如顺势而为,她在公堂上面哭哭啼啼没钱,愿意以身抵债,贾名不干了,“你十个铜板都不值,还想抵十两?”
薄意立刻下状,“用一辈子来抵。”
陈妇原本是想说个情的,打算将银两给了,让薄意用工钱还好了,陈父爱面子,也不愿意替薄意给,“反正当时也是没花钱买回来的丫头,就给他得了,再说了,十两也不是小数目,要是开了头,哪个下人犯了错欠了钱都让我垫,那还了得,少给我找麻烦。”
薄意如愿以偿来到了陈如意夫家,她的日子可没有多好过,成日里被抠门名奴役得团团转,就没个停下来的时候。
绸缎铺家宅后院采买桨洗等等就差没有伺候他睡觉了。
陈如意过得并不太好,虽然面上瞧不出来,但是精气神都差了许多,再来她和她夫君之间并不是相敬如宾那么简单。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了,只能来找你了。”陈如意哭哭啼啼说完,薄意也就知道了事情经过,这陈如意夫怀疑君在绸缎铺有个相好的伙计。陈如意请她在绸缎铺的时候盯着点。
“你别胡思乱想。”
“夫君他一次也没有碰过我,你不要以为我胡说,我的确是派人查探过……”陈如意在这里吃穿用度都比不上自个家里,虽然绸缎铺收入比自家收入多多了,可在这平常多添几个荤菜还要被斥责浪费.别提多憋屈了。
薄意想了想答应下来,特意关注下,果然发现陈如意夫君和一个清秀的伙计过从甚密,举止暧昧。
陈如意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当晚投缳自尽。她倒是幸运,被救下来却一点伤痕都没有,苦了薄意,脖子上一道明显的淤痕,舌头都差一点给吊出来……
“大热的天,你穿那么高领的衣服干什么?”贾名怀疑道,该不会藏了什么吧。
薄意避而不谈,抱了布匹转身出去了。
陈如意还不消停,没两日又服了毒,一碗穿肠毒药下去,她还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薄意却差点给毒死了。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体会到陈一直在陈如意阴影下生活究竟有多么寝食难安。
“醒了?”贾名说。
“嗯。”
贾名也不是傻子,陈如意几次寻死,偏偏伤都在眼前这个和陈如意眉眼有几分相似的人身上。“现在立刻离开。”
孪生诅咒自古已有,孪生即便侥幸活了下来,后出生的永远要承受前一个出生的孪生兄弟姐妹的苦难,渐渐心理扭曲,为了破除诅咒不择手段。
“老爷不打算要那十两了?”
“不要了,算是便宜你了,马上走。”贾名虽然把银钱看得像命根子一样,可是该花的银钱是必须花,不该要的绝不要。虽然有些愤愤,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连钱都不要了,可见没有回旋余地,薄意笑笑,“现在天色都晚了,我明日再走可行。”
贾名一甩袖子,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薄意嘴边的笑意淹没在沉寂的灯火里。
陈的愿望是成为贾家的女主人。
无非是因为陈如意虽然婚姻生活不幸,可是却是实打实的陈家小姐,日后的贾家女主人。
陈如意的夫君贾林厌恶女人,实在棘手。
不过,贾家可不止一个姓贾的。
“啊……”是贾名小厮的声音,然后是急匆匆的关门声。
房内风光一片。
平心而论,贾名长得十分周正,只是由于爱斤斤计较令这好看折了不少,此刻他表情冷冰冰的,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还要不要脸?”
简直是刁妇,他现在脑袋后面还一阵阵发疼。
“我不要脸,要你。”她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他目瞪口呆。
这也不能怪他,他出了名的抠门,没几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说给他,他娶了个妻子,勤俭持家,他还算满意,但过门没一年就生了贾林,然后就撒手人寰了。讨继室就比之前更不容易了,后来小妾通房一概没有,他是觉得省钱,纳了那些玩意儿,要好吃好喝养着不说,还只会可劲儿地花钱。那些一掷千金的烟花地更是从不涉足。
何况这女人这前后变化太大。
她依偎过去,他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匆匆忙忙穿衣服。
他开始披外袍,“你休想就这样赖上我。”
“我还偏就赖上了。”她掀开薄被,走到他面前,别看陈的身体看起来瘦不拉几的,实际上却是玲珑有致,他慌乱地别开眼睛,她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上他的肩膀,话音一转,端的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你终究是坏了我清白,我出此下策也是没有办法,你让我一个弱女子孤零零的出了府,该怎么办呢。”
“你……”他甩开她的手,硬邦邦的语气终于软和不少,“你把衣服穿上,我们再谈。”
薄意把衣服穿好,他终于把眼睛转回来,耳尖竟然红到要滴血一样。
“你马上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