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所依仗’罢了。”
说来,没开“阴阳眼”之前,秦王就很瞧不起勇诚候府一帮人,包括素来颇有清名,官风更兼不错的杜尚书,也不例外。
而,开了“阴阳眼”后,秦王就觉得,整个候府的女人捆作堆,也不如杜尚书一人在他心里留下的恶感强!
——明明出身勋贵,却选择了“借助女人之力”的捷径!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毕竟,盛京世家勋贵中,多的是这样的人。
偏偏,杜尚书一边钓着自己选择联姻的妻子,一边还勾着自己的小姨子,一边还在心里暗恨自己的妻子,一边还要做出一幅“为爱能赴汤蹈火,再所不惜的痴情模样”……
这样虚情假义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而是连畜生都不如!
“依仗?”杜芷萱眨眨眼,轻笑一声,“就凭她肚里的孩子?”
“不仅如此,还有杜尚书待她的一片真心。”秦王慢悠悠地补充道,眼里却满满的嘲讽和讥诮。
明明,杜尚书和钱氏两人,早就窥知对方的真面目,那所谓的“夫妻情份”,更早已消逝不见。偏偏,不论在人前,还是人后,两人还纷纷做出一幅“恩爱不相移”的姿态来!
果然该说,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鸟,正该凑作堆,以免放出去祸害其它人吗?!
“真心这玩意儿?”杜芷萱冷笑一声,“本来很值钱的东西,偏偏,隔三茬五就被他们祸害一回。如今,哪怕镶嵌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然后,再将它们摔砸在地上,只怕,也不会有人弯腰伸手捡起来了,而是会毫不犹豫地上前踩一脚。”
“不对,应该说是踹出去!”
毕竟,谁敢肯定,自己就不会因为踩到这样一个东西,而不小心于众目睽睽之下摔个大马趴呢?!
秦王:“……”好毒舌!但,他真得好喜欢!!
“父亲知晓此事吗?”话落,杜芷萱就抬手,轻掐秦王手背一下,道:“瞧我,竟说出这等糊涂话来!”
无论杜尚书是否知晓,但,不论是在下人面前,还是在外人面前,他都会做出一幅“不知”的悲痛模样。
不然,钱氏这位“谋害”了婆婆的人,又该如何处置呢?
毕竟,这位,可是他的心上人呢!
“真爱”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挂在嘴旁忽悠人的。
虽然说,最初,杜尚书和钱氏之间,除却最基本的利益之外,确实有那么几分真爱。
但,时日久了,这么点真爱,也早就被“柴米油盐酱醋”的普通夫妻生活给折腾得没有了。
更不用说,这期间,老夫人还不停地给他们制造矛盾和麻烦,给他们那本就“波澜重重”的夫妻生活,增添了更多的艰难险阻。
唯一让他们坚持到现在,依然孜孜不倦地说服自己待对方,确实一片纯然无伪的真心实意,也不过是长久以来坚持的那点“不甘”。
毕竟,若,连他们自己都率先否则了“真爱”的存在,那么,岂不就立刻就成为了天下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呢?
秦王任由杜芷萱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作乱,心里却很是欢喜杜芷萱这等“心情不舒畅,就发泄到他身上”的举动,更暗搓搓地想着:如此,也不枉他疼宠这么多年,总算将温婉娴淑,端庄雍容的杜芷萱慢慢地养出了个“恃宠而娇”的性子。
宠!可劲地宠!!
疼!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珍贵地疼惜爱护!!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今世,来世,以及往后那无数的轮回世界,杜芷萱都没办法离开他,而选择另外的人!
“既如此,得让王府里的人置办简素的衣物。”好不容易才从勇诚候府那样一个混乱不堪的地方离开,若可以的话,杜芷萱还真不愿意再次踏足。
偏偏,如今,老夫人去世了!
那么,做为晚辈的他们,也唯有乖乖地上门奠仪不说,还要服孝一年!
就这,还是杜芷萱是外嫁女,并是皇室媳妇的缘故,搁在其它人身上,比如说,杜尚书身上,那是扎扎实实要服孝三年!
“过几日,我再陪你回候府。”秦王抿了抿唇,身上冷冽的寒气,却止不住地流泻出来。
其实,若可以的话,秦王还真恨不能点上几百兵士,冲到勇诚候府,将包括杜尚书在内的一众候府男丁全部拽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好生地羞辱,不对,好生地点拨一通!
做为顶天立地的男儿,竟被后宅的阴私给绊住脚步,更被心如蛇蝎的毒妇给拿捏住,也不怕到了九泉之下,无颜见自家老祖宗!
“可惜,原本,我还打算带你出京游玩的。”
至于自家四个小团子,前段时间,才过完满月,偏生,这头,老夫人就“无故去世”,难免让人传出诸多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这件事?
秦王并不放在心上。
总归,过往那几十年里,他独自一人背负着“煞星”的命格,却也好生地活下来了,无病无灾不说,如今,还“时来运转”地娶到了心仪的姑娘。
那么,自家这四个臭小子,经受一些这样的打击,又何乐而不为?
当然,想到这儿时,秦王还特意抬头,眼含警告地看了眼围观看戏的林太医和关将军这两位。
无论如何,这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都不能传到杜芷萱耳里,令正坐双月子的杜芷萱备受困扰,心生烦乱,从而影响到身体的恢复!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