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夜没有睡好的石山起得比以往晚了些,来到教室门口时,刚好碰到低着头走路的徐京梅。默默跟在徐京梅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教室,等徐京梅坐下后,石山轻声问道:
“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呢?”
这是石山第一次主动和徐京梅说话。只是,石山没有想到,自己普通的一句话,竟然让徐京梅腾得脸红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石山,不由想起梦里的情景来,不敢再看徐京梅如同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的脸,低头装作找课本,在书洞里胡乱地翻着。
“晚饭时突然独自疼,所以就没来。”
半天,石山才听到徐京梅低若蚊蝇的回答声。
石山不知道的是,徐京梅最近一直感觉小腹坠坠不适,不想昨天晚饭时突然来了初潮。一是没有思想准备,二是的确有些肚子疼,所以才没来上课。不仅如此,夜里徐京梅同样做了一个很羞人的梦,隐约中,觉得和自己亲热的人有些石山的样子。所以,石山问她为什么没来上晚自习时,才忍不住脸红起来。
“昨天晚上茶花女跳井死了。”
“啊?!”
其实,没有住校的同学也是在来到教室的第一时间,被告知茶花女跳井的事情,大家都在纷纷议论着,教室里显得很嘈杂。虽然徐京梅的这声惊呼有些大,却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跳井?跳的那个井?”
徐京梅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石山看着徐京梅余韵未退的脸,逐一回答道: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在操场里闲玩的人说,茶花女是遇上鬼打墙了,谁也没理会,直接走到操场西南角的机井那里,径直掉了下去。”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那个机井不是盖着的吗?”
“是啊,没人知道是谁把机井口上的水泥板掀到一边的。”
“真的有鬼打墙吗?”
“起立!”
随着班长李长的一声喊声,同学们停止了议论茶花女跳井的事情,齐齐站起来,大声对走上讲台的代数老师任明远喊道:
“老师好。”
“请坐。先提前跟你们打声招呼,上午最后的两节语文课上自习。”
不用说,同学们也知道钱老师肯定没有心情来上课。自习课上,教室里再次乱成一锅粥,还是在议论茶花女跳井的事情。甚至有同学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起鬼打墙的故事来。其中,数马胖子的声音最大:
“我爸爸说过,有一次他在车间值夜班,半夜里,全车间的车床无缘无故地都开了起来。吓得我爸爸也不敢在车间待了,也不敢到配电室看看电闸是不是被人推了上去。一口气跑回宿舍,把和他一个宿舍的车工叫起来,两人回到车间时,车床还在转呢。”
“别瞎说,车床我见过,没人送电,怎么会自己开起来的?”
“骗人是小狗,我爸爸亲口和我们说的。车床当然是工人下班前就有断电的,配电室的闸还是我爸爸落下来的。我爸爸他们回到车间后,把车间的等都打开,车床才停了下来。仔细看了一边,所有车床的电闸都是断开的,包括配电室的电闸也是断开的。”
“石山,你相信鬼神吗?”
在马胖子大声讲着从他爸爸那里听来的故事时,徐京梅小声问石山。
“我也说不上来是信还是不信。虽然没有亲眼看见鬼怪,却的确听说了很多无法解释的故事。”
石山于是把他和石新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徐京梅听。
“鬼打墙的事情应该真的有吧,我也听大人们说过类似的事情。”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徐京梅问石山:
“茶花女死了,钱老师的两个孩子该怎么般啊,还都那么小?”
石山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岔开话题说道:
“不知道钱老师要多久才能来上课?”
第二节自习课的时候,随着铃声响起,一位二十来岁,身材匀称,脸色靓丽的女教师,站到初一二班的讲台上。
“同学们都知道钱老师家发生的事情,一时不能来给你们上课了,这个学期的语文课由我来替钱老师上。我叫马娟。”
说着话,年轻的女老师随手在黑板上写下两个俊秀的字迹:马娟。
转眼来到八月十五,这天是星期二,上世纪八十年代,八月十五是不放假的。石山周六回家时,星期天中午,母亲包了顿水饺,算是提前给石山过了中秋节。因为家里生活困难,石山兄弟姊妹又多,八月十五全家只买了四个月饼,每个人还分不到半块。说实话,石山并不喜欢青红丝的月饼,吃到嘴里有股乖乖的味道。
这天上午的头两节课是英语课,第一节课下课时,石山去了躺厕所,又在教室外面和同学打闹了一会,才踏着铃声回到座位上。见同桌的徐京梅连头都没抬,石山没来由心里有些悻悻的。经历过和徐京梅的一场**后,石山开始在意起徐京梅对自己的态度来。石山总想引起徐京梅的注意,像今天这样,连头都不抬起来看自己一眼,石山感觉很不是滋味。石山无精打采地做到位子上,好半天都没有听到英语老师讲的是什么内容。等下课铃声响起,石山往书洞里放课本时,无意间触摸到一个纸团。拿出来后,见是用作业本上的纸包着一个圆圆的东西。石山在动手打开纸包时,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站起来准备回家吃饭的徐京梅。见对方依然没有看自己,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石山不由用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