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周玉路完全懵了。他忍着疼痛挣扎起身,大喊表哥的名字,结果听到的之后在房间里来回回荡的、他自己的呼喊声。
周玉路强撑着跑出这片废旧小区,在路边找了一家诊所,就让大夫给看伤,那大夫是个老中医,一看周玉路的伤势,没敢动手拆纱布检查,而是赶紧打了120急救电话,同时还打了110电话报警。最后,周玉路被送进医院,竟院方检查,警方确认,周玉路的左肾,被做了摘除手术,他的身体里有一定剂量的麻醉剂残留,胳膊上也有针孔,估计是昏迷时验血或者被注射麻醉剂留下的痕迹。
这时候已经明白一切的周玉路,在病床上抱头痛哭,他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脑袋,却于事无补。
警察随后根据周玉路提供的信息,确是一个有案底的,同时至今仍身背数起入室盗窃案的在逃犯。想调查这样一个流窜作案的惯犯,其实和大海捞针差不多。而周玉路在伤好之后,也踏上了茫茫寻找表哥的道路。不到半年时间,原本十八岁的精装小伙子,就瘦成了现在这幅田鼠的摸样。
周玉路,当然找不到表哥,但在这一路上,他却得到了我的信息。所以他找到了我,特别天真的寄希望我能给他报仇。
他讲述这一切的时候,哭了好几次,语言也十分混乱,我听了好久,也组织了好久才搞明白来龙去脉。主观来说,我挺同情他的,可客观的说,我却没办法帮他。
我脸上的难色,周玉路是看在眼里的,他摸了摸脸上的泪,说那两万块他一毛都没花,全在这,全给我。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没办法帮他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钱。
我是个点子,我能雇人杀人,却没办法找人,即便周玉路手里拿的是两百万,我也做不到。找人,警察真的比我专业的多。事实如此,我却真的没办法和周玉路解释,只好安慰他说,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但或许能找到可以帮你的人,你先拿着钱回家,然后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他听了脸上喜色一闪,但很快就开始嚎啕大哭的喊道,
“俺腰子都没了,回去能干啥?咋见俺爹?咋见俺娘?咋当村长?咋娶翠花啊!”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哭喊问句弄得一脑袋黑线,但却对他恨不起来。
之后,我还是把周玉路劝走了。我并不知道他是否会听我的回老家去,但至少,他走了。同时也给我心里留下了一点遗憾。因为,我真的帮不了这个山里孩子。我对他说的,都不过是谎言。或许,只有那个虚幻中的老天爷,才能帮他吧!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在痛哭的深夜,向老天爷祈求过什么!
但这件事儿终究还是和我扯上了关系!
大概一个月之后,一个叫卢和尚的人,找到了我,要我去y市做掉一个人,价格是二十五万软妹币。细节,他并没有多少,只是告诉我,他要我做掉的人,叫王秃子!而为了干掉王秃子,卢和尚会给我提供相应的时间和地点。
这种事儿,我不需要多问,只凭卢和尚能提供动手的时间和地点,我就基本可以确认,卢和尚要杀王秃子是为了灭口。类似的事儿,我以前也做过,客观的讲,这样的活儿好干也不好干,其关键就在于,卢和尚和王秃子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互相之间的恩怨,相互之间的关系是什么,这都很重要。要搞清楚这一切,肯定是要靠我在y市的招子来做。
我在y市的招子,名叫赵老虎,是个四十出头的兽医。年轻的时候,混社会,就在胸前纹了个特别帅气的下山虎,虎头在肚子上,老虎屁股在肩头,尾巴甩在左臂上,怎么看怎么威风。可后来,这人成家立业,开了家宠物医院,人就老实了,不再混了,同时身材也胖了两圈。结果,身材一走样儿,原来的下山虎就不那么威风了,尤其是肚皮位置,六块腹肌变成了一坨肥肉,整个老虎脑袋被脂肪撑得又大又圆,整个一大头儿子版的哈喽kitty。所以,作为他的“老板”,我从不管他叫赵老虎,而叫他大头猫。开始时他还会抗争,但时间久了,他也慢慢认命了。
赵老虎对我,虽然有点服软,但单从他的名字就知道,这个人是个脾气火爆不好惹的家伙。办事儿,也肯定是个雷厉风行的家伙。也的确如此,像这次,我交代给他去查卢和尚的事儿,他没用几天,就查清楚了。
卢和尚,肯定不是本名,也是个外号。因为这老家伙快五十了,还没结婚生孩子,所以大家都叫他卢和尚。卢和尚本人呢,平时很低调,深居简出,但没有人认为他不是个狠人的。原因在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器官贩子。他有个上线,是y市某医院的外科大夫,叫魏全勇。他在y市当地以擅长做器官移植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