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上辈子他愿意脱离顾家,从族谱内除名,这辈子,我顾倾歌也会叫你带着你的赵氏一脉被顾家驱逐,成为丧家之犬!
暖苏了然的点头,看了看顾倾歌的神色,问道:“小姐不是一向体恤兄妹么,怎么今日要罚二小姐?”
暖苏不知道顾倾歌肩膀上红点的事情,辛嬷嬷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而她眉头一皱,声音带着冷意道:“暖苏,主子的事情下人没有权利相问。”
暖苏缩了缩脖子,呐呐的不再言语。
顾倾歌好笑的看着暖苏,“嬷嬷,无妨,暖苏也是担心我。”
这一世,她无条件信任的只有辛嬷嬷和暖苏,所以有的话、有的人,暖苏有必要清楚。
顾倾歌对上暖苏骤然发亮的眼神,缓缓道:“我体恤的是兄妹,不是豺狼。”
暖苏一愣,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见顾倾歌眼底骤结的冰霜,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顾倾歌勾了勾唇,抚着流云丝鸾织锦斗篷上的流云,陷入了沉思。
顾倾歌丝毫不怀疑,小赵氏今日必定是得了顾建业的指点才会带着顾倾璃有了这样一番说辞。
这样一方面安抚了她,另一方面,想必是做给赵氏和顾家其他人看的了。
那也就是说,顾建业或多或少已经看穿顾倾璃的小把戏了。
而他,对此,也乐见其成。
因为一旦顾倾歌遭遇不测,顾家大房无人,于顾建文和许氏也是个打击。
而顾倾璃呢,她本身只比顾倾歌小几月,只要顾倾歌不在,她一跃而上变成长女,之后再记在小赵氏名下,就是嫡长女。
庶女和嫡长女可是有着天差地别,顾建业又不傻,两相比较,他自然有所权衡。
因而,面对顾倾璃的作为,他只会默许,说不定还推波助澜。
顾倾歌可不相信,以顾倾璃一己之力,便可使得当日莞湖边只有她们俩。
既然,顾建业将手伸到了她这里,想从顾倾璃身上寻求最大利益,那她也不会介意将那只越界的手,砍下来!
想到此处,顾倾璃深感疲惫。
前世不曾在意,没想到顾家表面平静下掩藏的却是各有心思。
辛嬷嬷上前,帮着顾倾歌轻柔额角,“小姐大病初愈,切忌多思多虑。”
“嬷嬷放心。”顾倾歌轻闭上眼睛,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蓦地睁开眼睛问道:“嬷嬷,我记得你有个干儿子?”
“承蒙小姐挂心,奴婢确实收养了一子。”辛嬷嬷神色舒缓,看起来心情极好,“小姐怎么今日突然问起他了?”
“突然想起娘亲提过。”顾倾歌缓声道:“嬷嬷,如今我身边正缺人手,不知可否将他调到我身边?嬷嬷放心,我必定不会亏待于他的。”
辛嬷嬷闻言立即跪倒在地,脸上难得带了些难掩的喜悦,“海儿得小姐赏识自是他的造化,小姐放心,奴婢必定对他耳提面命,此生必不辜负小心的一番心意。”
顾倾歌忙命暖苏将辛嬷嬷扶起,口中还不忘责难道:“嬷嬷怎么行如此大礼,这叫我怎么受得起?”
“小姐福泽深厚,自然是受得起的。”辛嬷嬷笑道,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其实不怪辛嬷嬷如此欣喜,要知道顾倾歌乃是忠勇侯兼定西大将军顾建文的独女,且是忠勇侯府的嫡长女,以后自是一路荣华,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到顾倾歌的身边服侍,谁成想,这么一个馅饼砸到了她这里,怎能叫她不欣喜?
这辛海是她多年前收养的孩子,一直忠厚孝顺,辛嬷嬷自然也希望他跟在顾倾歌后面有一番作为。
“嬷嬷以后不可如此。”顾倾歌严肃道,想起前世辛嬷嬷为自己做的一切,更觉心酸。
她顿了顿,又道:“嬷嬷准备一下便可出府,不需要等到假期,我会让暖苏提前告知门房的。”
顾家奴仆每月皆有两日假期,可随自己或是其主子安排,而辛嬷嬷的假期在这个月底,如今不过月半,因而顾倾歌有此一说。
“多谢小姐。”辛嬷嬷行了个礼,笑道,“等小姐身子痊愈奴婢就去。”
“也好。”顾倾歌应道,回想起上世见到辛海的情形。
上一世,顾倾歌并不知道辛嬷嬷收养了一子,直到辛嬷嬷为掩护顾倾歌逃亡而身亡,待顾倾歌回府后,命人去她指点的地方将辛嬷嬷的尸身收殓好带回府,也就是在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了辛海。
辛嬷嬷终身未嫁,后来外出途中拾到一子,认为是上天垂怜,便收养了他,此子便是辛海。
顾倾歌少时曾听许氏提过,但没放在心上,直到那日,她见到了失去养母一夕之间仿若苍老数年的辛海,被他孝心所感,想要安排他以后的生活,却被辛海拒绝了。
她一只都记得辛海那执拗和不屈的眼神,那种能直刺心灵深处的眼神。
如今重活一世,她愿意在一切未发生之前,给那个不屈的青年一个机会。
几人这边正说着话,门外忽然有人掀帘而入,“小姐,晚烟求见。”
辛嬷嬷和暖苏都有些诧异,晚烟不是卧床养病么?
顾倾歌却挑唇一笑,呵,晚烟?
想不到我没时间来见你,你却自己先送上门来见我了。
也好,让我看看你的心,是真,还是假。
“让她进来。”
“是。”丫鬟应声而退,不一会儿,一个身形消瘦女子快步走了进来。
她走的很快,中途略微还趔趄了下,待到走到顾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