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习习,阿秀跟着王虎仍跑得满头大汗,“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阿秀几乎虚脱的停了下来,然而那令人战栗的“沙沙”声,还有虫鸟的“咕咕”声,如形随行。
“阿秀,我们过了这片林子,到了大道就安全了。”王虎一边去拉她,一边气喘息息的说道。
“不行了……”刚一说完,又听一阵吼叫,阿秀大叫一声,王虎脸色一变,拉着她继续朝前跑。
谁知,有一斜坡,王虎未瞧见,脚下踩空,身子一个踉跄,阿秀也跟着跌倒,两人便一起滚了下去。
斜坡下是河水,偏偏王虎的头撞在一树墩上而晕厥,两人眼看要掉入河里,顿时阿秀大脑一片空白,说那时那时快,她只觉身子一轻,一个人影迅速飞来,接着一阵头晕眼花,她下意识的抱着那人影,瞬间,便被提到一空地,然后,她又看着王虎被救了上来。
心口扑扑直跳,阿秀急急扑到王虎面前,“阿虎哥?阿虎哥?”
王虎没有反应,她痛哭流泣。
“他没有死,只是晕了。”
“嗯?”阿秀这才抬起头,面前那人背对着他,身形高大。
“多谢恩人相救。”她反应过来,跪着行了一礼。
那人冷哼一声,抬腿便走。
“等等。”
那人停下,却未回头。
阿秀缓缓起身,突然觉得此人甚是熟悉,脑中倒出现一个画面,她小心翼翼的朝他靠近,“你是……英武?”
她猜到了,他的声音,她心中一喜,急忙跑到他面前,果真是他。
“你,你怎么在这里?是你救了我,救了我?”
生死一线之间,得以活命,又遇熟人,自是激动不己,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然而,英武只瞟她一眼,又准备离开,被阿秀急急拉住,她突然想起什么,又是一阵惊讶,“你在这里,那木公子,不,是皇上,也来了?”
她四下看了看,荒郊野外的没有他人。
“阿玉哥是被皇上叫去了?”她恍然大悟,刚才看见有亭子,亭子里有人……难道是他们?
英武仍未回答,拂开她的手,继续朝前走,这时,又是一阵沙沙响,阿秀一个激灵,再次上前拦住他,“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她一时慌张,几乎是带着命令的口闻。
她拉着他的袖子,尽管她感到他身上的寒意,但比起身处的环境,呆在他身边似乎更安全一些。
她意识到语气的僵硬,有些不好意思,可谁让他曾欺负过她,她心里对他是恨极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立即示软。
“你救了我,你我恩冤一笔勾销,我不再记恨于你,你再助我一次,阿秀将铭记于心。”她期待的看着他,眼眶还有泪水,显得更加明亮动人。
她猜想,他定不会弃她不顾,但是,他的冷漠一如既往。
“你记不记得,与我何干?”
“嗯?”被嫌弃的滋味太难受,阿秀一窒,被他再次拂开。
“别……”阿秀心中一急,在他身后跟了两步,突然想到阿虎哥还在,她怎能不管他?她回头看他一眼,他还躺在草地里,一动不动。
她只得停下脚步,瞧着英武的背影,嚅嚅唇,弱弱肯求道,“别走,我怕。”
说完便紧紧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然而,他只是顿了顿,就消失在黑暗中。
阿秀忍不住小声的哭泣,心中失落,四周的“咕咕”声,让她不由得抱紧手臂,她缓缓的蹲了下去,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曾几何时,她也被人抛弃过,而那人还是她的至亲。
思绪仿佛回到十几年前……
突然又一阵脚步声转来,她警惕的抬起头,却是那人去而复返。
*
这厢,宋玉垂头丧气的朝屋子走去,屋内灯火明亮,吓她一跳,急急推开房门,母亲正坐在桌前。
“玉儿?”
“娘?你怎么在这里?”
李氏起身,宋玉急拉着母亲坐下。
“你去了何处?大家都担心得很,寻你去了。”李氏一脸着急,见她平安归来,这才松了口气,又不免对她指责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睡不着,出去走走。”
宋玉心虚,目光有些闪烁,说来也奇怪,不管宋玉如何调皮捣蛋,说谎的套路信手沾来,但在面对母亲时,她总是破功。
而李氏,宋玉虽不是她亲生,但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就能猜到她的心思。
但听宋玉说来,便知她没说实话,李氏面色一沉,“玉儿,你平时胡闹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这大半夜出门而不告诉大家,不是你所为,咱们初到雍县,人生地不熟,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实话,是想让娘担心吗?”
见母亲生气,宋玉顿时紧张,谁的话她都可以不听,但娘不行,她拉着母亲的手,犹豫不绝,燕榕的事,她该如何开口。
“娘……玉儿不是要瞒着你,是,是皇上来了。”
说着便垂下眸子。
什么?李氏难掩惊鄂之色,“皇上来了?是那个木公子?”
宋玉点点头。
李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来做甚?”
宋玉低声说道,“他说是路过这里,就来看看,毕竟,咱们在里县有些交情。”
宋玉扯了扯嘴角,莫名的红了脸。
她的神色怎能骗过李氏,“当真?”
宋玉急急点头,但见母亲紧皱的眉,她心中一颤,改口道,“其实玉儿猜想并非如此,他是皇上,怎会记得里县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