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众臣纷纷道喜,一时间,紫晨殿又是一番喜色,仿佛刚才那番对峙根本不存在一般。
善于察言观色的众臣,借着此事,将刚才的暗斗掩盖过去,他们心中看得明白,皇上有所作为,仍不敌太后的威严,太后虽大权在握,谁又知能维持多久?
宋玉悄悄朝燕榕打量过去,知他喜怒不显于色,不过太后当众驳他颜面,她知他心中定是难受,也为他不平,同时也感叹帝王之家无亲情。
燕榕回宫也是疲惫,议毕后,与太后先行离开,众臣才退出,宋玉跑得快,追上了他。
“皇上?”
燕榕转身,看着她担忧的神色,笑了笑,“你升了官,朕改日私下为你庆祝,你先回去吧。”
宋玉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去,突然又想到什么,“那日我的确被谢玄所擒,我也不知,为何谢玄在府中养病。”
她目光清澈,燕榕见了,上前两步拍上她的肩,因四处皆有宫人,他自不能做什么,“朕相信,朕晚上再来找你。”
宋玉再次点头,犹豫了片刻,“我也有事要告诉你,便是,我的身世。”
燕榕未料她会说起这事,目光一亮,随即露出了笑容。“好。”
宋玉出了皇宫,便被徐盛,王家兄弟,阿秀团团围住,原来他们都没有回住所,一直侯在外等侯消息,有臣工先出来,得知宋玉升了官。
“请客。”
“去樊楼。”
“喝最好的女儿红。”
几人一阵叽叽喳喳,宋玉被闹得无法,双手一摊,“我没钱。”
遭众人鄙视。
“我借给你,利息少收一分。”徐盛十分大方,朝阿秀睇去一眼,阿秀了然,与她架着宋玉便走。
宋玉暗忖,这两个小女人,如今心有灵犀了?
“不行,不行,我还要回去见娘。”她不好意思说晚上皇上要来,抱着宫门不走,周围的羽林军都好奇的看着这群奇葩。
二人拉不走,徐盛只好道,“阿彪,你去樊楼订上一桌酒菜,让他们送到住所去,今晚我们在院子喝酒。”
这厢,太后回到坤宁殿,清漪己经侯了多时,她扶着太后进了内室,为她卸装换衣。
太后躺在软榻上,这才朝清漪看来。
“你与皇上是一道回宫?”
清漪点点头,“清漪路过雍县听闻皇上在此,便去请安。”
她的心思,太后怎能不明白,她也没有细细追问,又道,“福王妃如何了?”
清漪吸吸鼻子,摇了摇头,神色的悲哀并非有假。
太后也心有感触,示意清漪靠近,“可要哀家派御医前往?”
清漪听言诚恐,立即磕了个头,“谢娘娘厚爱,只是母亲的病也并非一日两日了,宫中派的御医不少,是母亲没有福气,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母亲痛苦十数年,此番去了,或许对她是一种解脱。”
太后颌首,“那福王呢?”
“父亲的身体也不好,不过尚能自理。”
“难为你一家人了。”太后叹气一声,“福王乃高祖唯一血脉,如今人丁调零,只留你一人,若你不姓燕,你当是哀家儿媳
首选。”
说完又笑了笑,“看我糊涂了,说出这种乱礼的话来,哀家是你姑母,你是大燕郡主,放心吧,哀家一定会为你安排一个好的归宿,哀家见那小王爷与你走得挺近。”
清漪一惊,立即说道,“清漪与小王爷只是兄妹之情。”
“看把你急得,哀家只是随口一说,你不愿意,哀家还能逼你不成?”太后说笑道。
清漪依旧心跳如鼓,生怕太后又来一个赐婚,她跪在笔直,放在膝上的手全是汗,几乎要将自己的身份脱口而出。
“罢了,数日赶路,你也累了,先回屋吧,这里不用你伺侯着。”
“是。”清漪行了一礼,躬身退出。
出了殿,才知不仅手心是汗,连额上也是。
她独自一人朝宫室走去,四周不停有宫人停下向她施礼,她明白,并非她什么郡主身份,而是如今太后还看中她,若有一日,她被取代了,那么在这宫里,又是怎样一幅光景?谁还会搭理她?
福王是高祖直嫡的血脉,却也是当今掌权者,心中的一根刺。
谁不知道,四十五年前高祖没有传位于儿子,而是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胞弟太宗,太宗为了巩固政权将太祖一脉赶出了京城,死了几个亲王,只留下福王一人。
至于那几个亲王为何突然暴病而亡,不言而喻,这也是她为何作为人质的原因,那怕她只是一介女子。
清漪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福宁殿。
她愣了一下,正想着回头离开,正巧被小路子撞见。
“清漪姑娘来看望皇上?”
清漪笑笑。
“姑娘真是有心,皇上没事,便是太后当着众臣责骂皇上,皇上也受得了……”
“你说什么?太后责骂了皇上?”清漪一惊。
“原来姑娘不知道,倒不是太后骂了皇上,是太后当场驳了皇上的建议,言语尖锐,唉。”
清漪听言一阵心痛,为作君,太后没把燕榕放在眼里,作为儿子,太后更没有把燕榕放在眼里。
小路子见清漪脸色担忧,又赶紧劝慰道,“皇上的性子如何,姑娘比小奴更清楚,皇上是外表冷漠内心强大的型男。”
清漪听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路子也跟着呵呵两声。
“我与皇上从小长大,自是知道皇上的性子,也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