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宋玉回到自己该坐的位置,一手支着头,喝着闷酒。
有些事,不是她刻意不想,就不会存在。
今日之事并不突然,她该想到,他的后宫,他的女人们,只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她还沉溺于恋爱的美好之中,情商变得迟钝,突然有人来告诉她,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
那感觉,就如艳阳天,突糟雷雨袭击,没将她劈死,也让她骤然惊醒。
爱情当真让人迷了双眼,失了心智。
是了,她喜欢的是谁?是皇上,拥有江山,拥有美人的皇上。
她却将他当成了平民百姓,他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妻子?
而她,宋玉,不愿做小,不愿做大,只愿做唯一。
噗嗤一声,她自嘲一笑,朝主位上看去。
那人左边坐着萧美人,右边坐着管美人,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美人围着他,她真想冲上前,将那些美人统统赶走,可也只是臆想而己。
她抹了一把泪,朝那人举起酒杯,虽然他看不见,她也要祝他后宫桃花朵朵开。
她又一声轻笑,起身出了垂拱殿。
还是殿外的空气清新呀,那屋子当真闷得要死。
她满无目的走着,也不知到了那里,一阵河风吹来,她只觉一阵头晕,有了醉意,便寻了一块大石,靠着坐下。
天空星辰闪烁,像极了某人的眼睛,她赶紧闭上双眼。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知张小姐唤苏某来是为何事?”
“苏将军,我们这边谈。”
……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宋玉嗖的睁开双眼,躲在石块下,悄悄伸出了脑袋。
是苏誉与张静姝,二人在这里私会?
但见二人面对面的站着,张静姝微抬着头,苏誉面无表情,两人小声的说着什么,宋玉眨巴眨眼,尖着耳朵,只听到。
“……将军好像不愿娶静姝……”
“……婚姻大事不由苏某作主……”
后来呢,什么也听不清了,只见着张静姝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到苏誉面前。
苏誉好像正在犹豫,突然朝这边看来,“谁?”
尼玛,被发现了。
宋玉呵呵一笑,摇晃着走了过来,打了一个嗝,故意从二人中间穿走。
“对不起,对不起,打搅二人约会了。”说完,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张静姝,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荷包上。
她突然一把抓过。
“你?”张静姝一惊。
宋玉又是嘿嘿一笑,将荷包塞入她怀里,“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明明是不愿娶你,我都听出来了,张小姐还未听出来?啧啧,这样的人不嫁也罢。”
说完又转向苏誉,指着他的鼻子,“你,苏誉,既然做不到全心全意,就不要害人家姑娘。”
张静姝瞪大着双眼,目光一闪而过的狠辣,无人看见。
“宋大人,你喝多了。”
苏誉冷言道。
宋玉耸耸肩,“或许,我真的喝多了,你们就当我在放屁。”
说完摇晃着走开。
边走边哭,边哭边笑,根本停不下来,离垂拱殿似乎越来越远,歌声,乐声都消失不见。
最后,她也累了,随便靠在一宫墙处席地而坐,一边抹着泪,一边骂着燕榕。
“骗子,专门拐骗良家少女的无耻渣男,负心汉,陈世美,披着羊皮的灰太狼……呜呜呜。”
越哭越伤心,越哭声音越大。
咦,这好像不是她的哭声,那有这么恐怖。
她渐渐停止哭泣,而那声音还在。
她霍的一下窜起,四处打量,这是那里?怎么如此荒凉。
破旧的宫宇,杂草纵生,无护卫,无宫人,一盏宫灯在宫檐下摇摇晃晃,影子拉得极长,一阵凉风吹来,有什么东西哗哗着响。
她咽了咽口水,又是一阵哭声传来,“鬼呀。”她惊叫一声,撒腿就跑,却被脚下的石子拌了一跤。
“哎哟。”她慌忙的抬起头,突见一个人影,背对着她,躬着身,像是在拔草。
大晚上的,拔草?
“你,你是人,是鬼?”
那人没有转身,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我宁愿自己是鬼。”
什么?她是鬼,宋玉跳起,奈何脚崴了,痛得她又蹲了下去。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靠,鬼还会念诗?
宋玉扶着宫墙,再次站起来,胆子大了些,“你是人。”因为她看见了地上,有她的影子。
那人冷笑一声,“你觉得呢?”说着缓缓转过身,微弱的灯光下,看不清面容,宋玉揉揉双眼,正巧一阵风过,吹起那人花白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极为丑陋狰狞的脸。
而且,那人还在笑。
“啊!”
宋玉又是一阵惊叫,划破宁静的夜空,七魂丢了六魄,她双手捂住嘴,拼命的朝来路跑去。
简直比鬼还可怕。
跑着跑着,一头撞在“墙”上,身子被人紧紧抱住。
“玉儿?”
是燕榕的声音。
她嗖的抬起头,果真是他。
她神色慌张,结结巴巴,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身后,“有,有鬼,快,跑。”
燕榕眉头深皱,“天保。”
“在。”
“去看看。”
天保嗖的一声不见踪影。
“宋大人,这世上那来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