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天洛紧张地倚在窗前,好在,外面终于归于平静。沅天洛小心地把窗户关好,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沅天洛随意给自己绾了一个发髻,斜插了一根素色的玉簪,准备出门。刚到门口,正好遇见了车夫。车夫拦在沅天洛面前,道:“公主殿下,您要去哪里?”
沅天洛白了他一眼,道:“你既称我一声公主,自然就该明白,主子的事,奴才无权过问。”
那车夫的脸色变了变,却也只是一瞬间,随即又扯出一个谄媚的笑脸,道:“公主殿下所言甚是。只是,淮南城近来很不太平,这一点公主殿下是知道的。这样吧,公主殿下要出去做什么,不如说给奴才听,奴才去给公主殿下办。”
沅天洛突地变了脸色,道:“本公主出来带的衣服太薄,要出去量体裁衣,置办几身衣裳。这事儿,你也能帮着本公主办吗?”
那车夫顿了顿,道:“公主殿下稍等片刻,等奴才去回了南大人,多派几个人随公主殿下出去,也好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若不然,公主殿下若出了什么差池,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沅天洛看着车夫远去,心说,我才不会等你回来。随即,不耐烦地走掉了。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走后,店里的几个客人也跟着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淮南城的集市倒挺热闹,沅天洛在集市上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在一个小摊前,沅天洛看到了一柄小巧别致的镜子。她俏皮地拿起来,看到了后面慌忙躲闪的人影儿。
沅天洛勾唇笑了笑,淡然地放下镜子,继续往前走。
沅天洛进了一家成衣店,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那几人随即跟了上去,谁知,路越走越偏僻,走着走着,竟然到了一个草屋前。这几人意识到有点不对,上前按住了一直跟着的人。那女子惊慌地回头,竟然不是公主殿下。
有人怒不可遏,喝道:“这身衣服是谁给你的?”
那女子被这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人吓得瑟瑟发抖,语无伦次地说道:“是……是一个姑娘给我的。她说她买了新衣,旧的不要了,就送给我了。”
被耍了!这几人自是懊恼不已,连忙赶回去通知在客栈里的人。
不远处,看到这一切的沅天洛微微一笑。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沅天洛回过身,看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道:“设计让今日在淮南城抓女子的人将我抓走,若不然,我就告诉洛如初你们被我发现了。”
藏在暗处的人嘴角咧出一丝苦笑,小洛儿,你怎么就不让我省心呢?
那几个原本跟在沅天洛身后的人,回去通知了客栈里的人之后,众人出来找了好久,却一无所获。其他人都生气不已,唯独南无疆,很是担心沅天洛当前的处境。他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为什么处处受人牵制,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快刀斩乱麻。若是那个聪慧的女子因为他而遇到不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没过多久,沅天洛出现在淮南城一处偏远的农庄上。那是一间暗牢,身边皆是和她一样被掳来的女子。那些女子吓得哭作一团,听得沅天洛心里酸酸的。
沅天洛拽过身旁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问道:“是谁抓的咱们?”
谁知,这么一问,那女子哭得更厉害了。
倒是旁边的一个女子回答了她的话:“谁知道呢,反正都已经被抓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沅天洛乐了,这女子,倒是挺特别的。她问那女子:“你怎么不哭呢?”
那女子看了她一眼,道:“哭?哭有什么用?又不是哭了就能出去。”
呵,说得倒是挺有道理的。沅天洛有心结识她,便问道:“我是天洛,你呢?”沅姓是前朝皇族的姓氏,眼下,她还不想对一个刚见面的人吐露自己的姓氏,以免招来麻烦。
“我叫千喜。”
“千喜,你是怎么被捉进来的?”沅天洛问道。
千喜两眼一瞪,说道:“鬼知道!我正在茶楼吃着酒酿圆子呢,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沅天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你有点像,只不过,我是正吃着冰糖葫芦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千喜嘟了嘟嘴,道:“那你可比我惨点儿。毕竟,我的酒酿圆子可比你的冰糖葫芦好吃多了。”
“噗嗤”,沅天洛忍不住笑出声来。都到了这时候,这千喜还有心情议论酒酿圆子和冰糖葫芦哪个好吃,倒也挺有趣的。
旁边正哭着那些人看了看这两个傻笑的怪胎,心里不约而同闪过同一句话:这俩人吓傻了!
沅天洛靠近千喜,问道:“千喜,你说他们把咱们抓来干什么呢?”
千喜想了想,说道:“可能是送到花楼?也可能是卖给人家做小妾,再不济,也就是给那些富贵人家做丫鬟。不然,还能做什么呢?”
不,不会是这些。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历来有人暗地里进行,但不会如此明目张胆。更何况,若是情况如此简单,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查出头绪?这件事,断然不会那么简单。
初来的第一夜,没有什么人来,伴着身边那些女子的哭哭啼啼,沅天洛和千喜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约莫到了后半夜,从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有数十人正朝这里走过来。
没过多大一会儿,那些人已经到了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