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说话。∝∝∝读∝书,.◆.o+”沅天洛冲着那暗卫说道。
那暗卫推门而进,仍然是昨晚那副冷峻的样子。
“现在的枫惜声,有什么不对吗?”沅天洛问道。枫惜声这个人,对她虽然是多有苛责,可是对于东越却是忠心耿耿的,为何现在南宫逸尘的暗卫对于枫惜声这般戒备?
“陛下初当政时,枫惜声独揽朝政大权,现在陛下一一将权力收回,枫惜声心存不满,近来屡屡有所动作,皆被陛下压制住。如今朝臣虽都在湘城,但陛下之前吩咐过,有事呈送奏折即可,不得上门。今日枫惜声来,只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暗卫说道。
沅天洛凝神细思,的确,枫惜声虽大权旁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之前他的人便散布在东越各处,只怕终归还是有些漏网之鱼。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被他知道了南宫逸尘受伤的事实,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如此,又该如何做呢?若说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让人回绝了他,不让他和南宫逸尘见面。但是,如果这样做,不正是证明了枫惜声所怀疑的事情是真的吗?看来,这是个下下策。转而想到百里奚和在这里,沅天洛心中有了打算。百里奚和的****之术能以假乱真,而她对于南宫逸尘很了解,若是由她假扮南宫逸尘,这件事也就可以圆满解决了。
事不宜迟,沅天洛命百里奚和为他****,为了避免在身高上被枫惜声看出破绽,沅天洛坐在了**上,谎称感冒,如此一来,她粗声粗气地说话,也可以掩饰声音上的变化。
沅天洛刚在**上坐好,便得到了枫惜声已来的通报。
“让他进来。”沅天洛吩咐道。
很快,枫惜声走了进来,行跪拜之礼。
沅天洛命他起身,尔后问道:“枫丞相此来,所为何事?”
“无他,微臣听说陛下龙体有恙,特来探望。”枫惜声的声音沉稳,但回答的间隙却抬头瞧向了沅天洛。却觉得他所看到的陛下气色很好,全然不像所听说的受了重伤的样子。
“不过是受了风寒罢了,并无大碍。枫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回去吧。朕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沅天洛微抬双眸,说道。她的出现只需要让枫惜声知道南宫逸尘安好就好,而且,枫惜声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她被看出来的可能性也就更大,故而便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且,依枫惜声和南宫逸尘现在的关系来看,二人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她这么说,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最好的。
枫惜声的神色暗了暗,道:“陛下好好歇息吧,微臣告退。”说完,便走了出去。
沅天洛长出一口气,心里却并没有轻松几分。南宫逸尘身为东越之主,为了稳定朝纲,他受伤的消息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只是,日后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只怕会越来越多,这一次,她可以假扮南宫逸尘蒙混过去,下一次呢?
沅天洛卸去脸上的伪装,换下了衣服,然后离开房间,去了南宫逸尘所在的屋子。她看着**上静静地躺着的南宫逸尘,不由得悲从中来。她走过去,坐在**边的椅子上,拉起了南宫逸尘的手,又一次忍不住泪如雨下。她看着他恍若熟睡的面容,声音呜咽:“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呢?你再不醒过来,我只怕要担心死了。不要让我担心了,好不好?你快醒过来,快醒过来……”说到最后,沅天洛的声音已经隐在了哭声之中。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内心是多么的慌乱,她是害怕的,害怕南宫逸尘就此长睡不醒,害怕从此以后这漫长的人生,都将是她一个人孤独地走过。那样的生活,仅仅是想一想,就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恍惚中,沅天洛觉得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又动了一下。沅天洛从伤心的恍惚中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到那是南宫逸尘的手在动,一下又一下。沅天洛顿时止住了不断流出的眼泪,看向了南宫逸尘。只见他的睫毛颤动着,似乎是在做着极大的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终于,那睫毛覆盖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一如往日般明亮的眼神,清澈如水。
沅天洛高兴得不知所以,她一下子扑在了南宫逸尘的身上,稳稳地抱住了他,高声道:“你总算是醒了!”
沅天洛贴在南宫逸尘的胸口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恍然觉得这便是天下间最圆满的幸福。真好,他醒过来了!以后这漫漫的人生路,都将有他陪她一同走过,真好!
然而,很突兀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温情,只有满满的疑问:“你是谁?”
沅天洛的笑顿时就僵在了脸上,这是南宫逸尘的声音,说出的话却不似往日那般柔和,生硬得如同一个陌生人。沅天洛直起身子,看着一脸茫然的南宫逸尘,道:“是我啊。”
“你是谁?”南宫逸尘再次问道。
沅天洛心中抱着的最后一丝幻想终于破灭,她颤抖着声音问出口:“你不记得我了吗?”
躺在**上的南宫逸尘没有丝毫的迟疑,摇了摇头。
沅天洛顿时像被惊雷击中了一般呆住了,她没有想到,南宫逸尘醒过来了,却不记得她了。她这一生,从未经历过如此荒诞的事情。即便是曾经失忆的曹爽,失忆之时忘记了一切,却唯独记得林霜影。为何现在的南宫逸尘失忆了,却忘记了她?这是不是就说明,在他的记忆里,她并不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沅天洛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