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天洛看了看霍云生,道:“霍将军有话要说?”
霍云生为将多年,性格爽朗,心里有话是怎么也憋不住的,当即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读▲-书,.◇.o≧
听完霍云生的话,沅天洛脸上笑意未减分毫,问道:“不知霍将军可曾听说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
霍云生摇了摇头,他是个粗人,读书不多,这个故事他并不知道。
沅天洛笑了笑道:“简而言之,便是一只鹬和一只?互不相让,鹬啄住了蚌的肉,蚌用壳夹住了鹬的嘴,二者谁也不肯让谁,势必要分出个胜负,结果却让过路的渔夫捡了个便宜,轻而易举地得了一只蚌和一只鹬。若是让霍将军来选,鹬、蚌和渔夫这三者之中,想做哪一个呢?”
“自然是渔夫!”霍云生脱口而出。这个很好想啊,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做那个渔夫啊。
霍云生说完之后,看着沅天洛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有些明白了。此时他们便是三方,他这一方、刘宝富那一方、北越精兵是一方,他们三者之中,便和鹬、蚌和渔夫之间很相似。他们要做渔夫的话,那刘宝富和北越精兵便是鹬和蚌。可是,刘宝富和北越精兵真的会斗起来吗?
霍云生再次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还记得朝着黑衣人放箭的人吗?那是朕的人。”
霍云生恍然大悟,原本他还纳闷刘宝富的人怎么就那么蠢,真的射杀了黑衣人。现在他明白了,那不是刘宝富的人干的。但那一箭真的射得极好,断了刘宝富所有的路。而眼下,若是不想让刘宝富的人和北越精兵沆瀣一气,只要让那些北越精兵误以为他们的主子是被刘宝富的人杀的就好了。而且,黑衣人原本是跟着刘宝富一同来的,那一定还有别的北越人也跟了来,他们自然会将今日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告诉守在鹿城的弟兄们。即便是刘宝富后知后觉地解决了这些队伍里的北越人,陛下也一定会设法让那些北越精兵知道,是刘宝富杀了他们的主子。只要刘宝富和那些北越精兵斗起来,他就可以做那个出力最少但收获最大的渔夫了。
到了这个时候,霍云生才算是明白了沅天洛为何发笑。不过,他还是有些郁闷,看起来陛下不过是个年龄连他一半都不到的小女子罢了,可人家这心思,这计谋,简直是甩他十万千里。若是他也有这般计谋,恐怕早就不是一个区区的边境守将了吧。唉,怪只怪,自己脑子太简单啊。
“霍将军,取地图来!”沅天洛的话打断了霍云生的思绪,霍云生不敢怠慢,即刻将地图取了来。
沅天洛凝神看着铺在桌子上的地图,手指指向某处:“这里有一处山?”
霍云生看了看,道:“正是。这山甚是奇特,像是被人从中间一劈两半似的,中间硬是分开了,还有一条道儿。这条道儿很长,足有两三里的样子。”
沅天洛沉思片刻,道:“刘宝富和北越精兵必有一战,从人数上来看,刘宝富原本的人马投奔我们的有五千余人,他余下的也就只有一万五千人,这一万五千人对阵北越的四万精兵,胜负显而易见。而北越精兵群龙无首,在结束了鹿城的一切的时候势必会重返北越。霍将军便可在此山的两边设伏,伏击准备返回北越的精兵。”
霍云生指向地图上的一处,道:“陛下,此山便于设伏,我们知道,那北越精兵又岂会不知?更何况此山并不是返回北越的必经之地,还有此处可走。更何况,此时还需留人手驻守蒙城,以备不测,决不可倾巢而出,故而微臣能带走的也就只有一万人,这一万人若是再兵分两处,只怕是顾头不顾尾啊。”
沅天洛笑了笑,道:“若是放在往日,或许他们不会走这条路。但是,这一次,他们没有别的路可走。的确,这不是最好的返回北越的途径,但是却是最快的途径。眼下,北越精兵群龙无首,心思轻浮,自然是希望最快回到北越。所以,他们一定会从此山中通过。霍将军只需带一万人埋伏于此处即可,至于如何伏击,你且附耳过来。”隔墙有耳,这等绝密之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不是她太过小心,而是此时此刻,容不得她有半分的马虎,凡事她都要做到慎重再慎重,小心再小心。
霍云生半信半疑地附耳过去,听着听着,脸上就浮现出了笑意。沅天洛说完之后,霍云生欣喜若狂,连声道:“妙极!此计当真是妙极啊!”
沅天洛淡淡道:“好了,霍将军,事不宜迟,你可以尽快放手去准备了。不过,走之前留两个得力的副将给朕,朕有别的用处。”
霍云生虽然不知道沅天洛为何让他留下两个副将,可是他现在对于沅天洛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于她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
至此,霍云生自去准备伏击事宜。沅天洛看着眼前霍云生留下的两个副将,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为了保密,沅天洛的身份这两个副将是不知道的,但是他们得到了霍云生的命令,要对眼前的这个人俯首听命,她有任何要求都要照做,不得有误。眼下他们所知道的,就是沅天洛是一个比他们的守将霍云生还要大的官罢了。
当即,二人分别回答道:“副将肖万通!”
“副将柳书恒!”
“自鹿城投奔而来的五千兵士,现在何处?”
“照霍将军的吩咐,现已将他们安置在营中。”
“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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