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梅花山下。
一个清明的读书声蓦然响起,充满了悠然的古意,似乎穿越时空而来般,在紫霞湖边滚滚回荡。
声音洪亮,响彻云霄,充满浩然之意。
在那正气亭前,一个身影正静静伫立在湖边,腰杆站得笔直,正是太学院的大师兄。
他正在晨诵。
日出之时,正是浩然之气从天地间升起之时。
这时,天地四周的浩然在弥漫,似乎正在他身边慢慢升起,散发着至大至刚至正的气息。
当他晨诵完,就抱着古琴,牵着陈小丁的小手,朝梅花山走去。然后,在山顶上盘膝而坐,静静地抚琴……
弹完两曲,他就收起古琴,又牵着小丫头的手,走下梅花山。
在一个清幽的院子,他教着小丫头认字读书,不久他走出太学院,朝皇家听雨台走去。皇家听雨台,为天灵国的皇家权力中枢,最高行皇家权力的象征和代名词。
在他去皇家听雨台的路上,同样有一人从西南而来,要到皇家听雨台而去,而这个人正是九丈山的老道士游兰笙。
这时,地青园里驶出一辆黑色的车子,同样朝皇家听雨台而去。
一书生,一道士,一国士,在此时皆入令世人倍感神秘的地方——皇家听雨台。
听雨台上看风云,也定风云!
而在此时,一名从南方而来的黑瘦老农,走进了一座戒备森严到连苍蝇也飞不进的院子。这座院子虽然在闹市之中,却十分幽静,散发着几分不同的气息。
而且,不是谁想进就能够进,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来人的地方。
黑瘦老农和这座院子显得格格不入,看起来本是不该他来的地方,但他却来了,还走了进去。
在这座院子的庭院里,一名八十多岁的老人正躺在椅上喝茶、看雪。他虽然老了,但他的眼睛却很有神,似乎能够洞穿世间一切,给人几分凌厉的感觉。
片刻后,黑瘦老农就走到院子里。
“你来了?”老人静静看着雪,淡淡说了一句,接着回头看着老农又言,“你不该来。”
“但是,我来了。”
老农说道,就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你不是一直窝在那个山旮旯里吗,怎么出来了?”老人皱着眉头说道,似乎不喜欢老农离开那里走出来。
老农沉默不语,似乎知道自己走出七里谷,在皇都这些人的眼里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有大事要发生了。
因为他们这些人知道,以老农的性子,只要不发生什么大事,必然不会离开七里谷。
“说吧,你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
老人沉默一下说道,心里似乎也隐隐约约猜测到什么,“只要你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我一定会照办。即使你要在那个山旮旯里,建一座宫殿都没有问题,我一个月就能够帮你建好。”
“是七里谷。”
这时,老农说道,似乎不太喜欢老人一直说山旮旯
“嗯,七里谷,如同被火烧过,寸草不生的七里谷。”这时老人一笑,转头看着老农说道,“但,还不是山旮旯吗?我看啊,山旮旯都比你那里要好。”
“宫殿就不用了。”
老农摇摇头,说道:“我老头子只需要一座茅屋,一块田地,一柄锄头,就够了。”
“唉,你又何必要活得那么苦呢?”这时,老人叹息一声,总是感觉自己欠了老农。
其实,不是他欠,而是整个国家欠。
“不苦。”老农摇摇头。
“懒得管你,说吧,你到底为何而来?”
老人沉吟一下,老农数十年不走出七里谷,现在突然来到皇都,来到这座院子,必然是有什么大事。
“我只需要你撤销一个罪名。”老农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这时,老人突然皱起眉头,对他来说,只是撤销一个罪名,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老农却为了这个罪名,走出了数十年不离开的七里谷,直接到他这里来,就说明这个罪名十分不同。
而且,老农的弟子还是国士。
如果是普通的罪名,老农根本就不需要到他这里,直接打个电话给苏定邦就行了。但是现在,老农却到他这里来了,这说明苏定邦也没有办法。
老人沉默了片刻,问着:“什么罪名?又是谁的罪名?”
“危害皇家安全罪,封青岩。”
这时,老农站起来,正色对着老人说道。
“不行!”老人一听,立即否决,语气斩钉截铁,“这绝对不可能!”
老农皱着眉头,说道:“为何?”
“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你又知道,死的都有什么人吗?”
这时,老人愤然说道,心中猛然一股怒火。他虽然在深院之中,但是他知道天下事,而前天发生的事,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且,这还是震荡整个国家的大事。
“知道。”老农淡淡说道,似乎并不在意是谁死了,又死了什么人。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何还要来?”
老人看到老农如此态度,忍不住呵斥起来,想不到老农根本就不把那些人的生死放在眼里,这让他颇为不愤。
“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罪。”老农说道。
“他是你什么人?”老人突然问着。
“他不是我老头子什么人,但是他不能有这个罪名,而且更不能死!”老农沉声说道,语气同样斩钉截铁,让人不容置疑。
“就因为他是封满楼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