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茗想想自己的年少,虽然算不上平顺,但是比起眼前这个出身不高如今却颇受器重的少爷,倒也实在算得上幸运了吧。
这话不对。顾予茗走到沈亦则的面前。
你看着我。见他只自顾自的不看她,顾予茗扶住了沈亦则的头。
顾予茗对上那一双满是自艾的眼睛,突然感到一丝心痛,开口安慰道:你看看我,如今这个是嫡非嫡的地位,见过不少的公子小姐,可是交友,交心,若是都按了官商嫡庶的分别,那么今天,现在我要嫁的就是沈亦晁,而不是你了。
顾予茗知道自己在撒谎,可是她说的也没错,她嫁给他,本来就不是因为在乎嫡庶。
只是令人疑惑的是,沈亦则听了这一番话,脸上倒是自嘲的笑了,便不再说话。
我知道说这种话是大逆不道,我也知道在你们男人眼中,我一个深闺都不出的女子也没立场对于这种天下大统的事情置喙,可是我之所以选择放弃,不仅是因为……顾予茗哽住,继续说道,更是因为不值得,因为我觉得,太子,不配。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沈亦则问。
你们沈家做沈家的事,我爹做我爹的事,反正我爹因为尚主是不能做高官的,不管你们怎么样,我,顾予茗鼓起勇气,我都已经告诉了你我的选择。
顾予茗重重舒了一口气,嫁给他这么长的日子以来,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轻松过,她闭起了眼睛,等待只属于她的判决。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桃眼勾起单纯的笑颜,你这样做或是你不这样做,无论怎样,那是因为,你喜欢上我了?
看着桌对面的女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不是她的错。他用自己的坦诚,是不是也赢得了她,一点点真心。
顾予茗听了这句心神一愣,着急的辩解:我才…
可却再发不了声。
沈亦则的吻来得霸道突然,像是带着期盼已久的热烈,顾予茗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这样被动,讨厌这样无助,讨厌这样的沈亦则,讨厌这样的吻。
她好像被原谅了,可是,到头来,却又像在与全世界为敌。
2.
沈亦则的星眸闪着情意,看向顾予茗。
你怕痛吗?他抱着她绕过屏风,解下她衣领上同心结的时候,再一次问。
怕。顾予茗诚实地点头,她一直都是原原本本的她,现在却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退路。
可是这一次,沈亦则没有停手。
他不会退让,他绝不退让。
扣子被一枚一枚细致地解下,沈亦则褪去了顾予茗身上的衣服,钳住了她抵在他胸前的胳膊,手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游走,像是在弹奏一件巧夺天工的乐器;他吻她,带着一丝炽热和狂乱,一点点试探,一点点深入,现实和梦境相互交缠,他抱着常常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姑娘,像是终于找得了丢失多年的宝物。
他并不想听她的辩解。
这样就仿佛,原来,她喜欢他。
你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他突然感叹道。
顾予茗疑惑,耳垂却突然被沈亦则啮住。别拒绝我。他说,虽是请求,语气却是霸道得可以。
他轻轻抚上顾予茗纤细的腰肢,深埋在她颈间,将她小巧的膝盖牢牢地握在了手心,悄无声息将她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手挪开,却并不知道,关于这场赌局,他到底赢了没有。
他们终于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沈亦则的动作有些急切又分明地紧张,虽然顾予茗很爱哭,可是疼痛如潮水袭来的时候,成为女人的那一刻——这一次,她没有流眼泪。
城东的祝府。
柳婳秋自从秋日里怀上了身孕之后,人人都说她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能有这样一个体贴入微的夫君。不仅给宝宝提早买好了男女各半的衣服,玩具,就连母亲,也是一样万分小心,丝毫马虎不得。还特地托了当今正受宠的元贵妃从宫里请了伺候月子的厨子到祝府每日里精心做了吃食给夫人送去。虽然最近因为西北战事吃紧,祝大人不能常常回家,可是府里的夫人却被呵护的万分小心,真是叫皇都不少的夫人艳羡。
柳婳秋每日在宽阔的宅邸里迎接着各种夫人的讨好和恭维,一波又一波的喧嚣之后,偌大的宅院里又重归宁静,这样寂寞又漫长的长夜,也永远只有她一个人来默默承受。
她静静的抚摸着日渐隆起的小腹,那里有一个新的生命即将孕育,想到这里,柳婳秋就还是觉得这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少爷,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她想起十几日前,祝长庚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