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贵妃的晋位典礼也在这个时候举行,在一段轰轰烈烈用尽天下所有褒义词的圣旨宣读完之后,顾予茗本以为终于可以好好开动了,毕竟以前她坐的可都是末席,吃食即使是再精致,入口的时候也都已经冷掉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端坐在上方最尊贵的那个人开口说话了。
顾予茗已经认准了面前听说是东洋的蜂蜜蛋糕,此时也只好敛起心中的百般怨气,端端正正、面含微笑的听着皇帝的话。
“此番诞下龙裔,爱妃功不可没,来,朕先干为敬!”说着便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
身旁的美人此时忙恭敬的起身:“皇上说这话可真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二八入宫,这么多年一直未能为皇上开枝散叶,如今皇儿出生,也终于减轻了臣妾内心的愧疚了。”
“元娘娘说的极是,能再得皇子也是我朝一大幸事啊!”皇帝身旁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顾予茗这才注意到那就是她早就“熟识”的太子殿下。
太子长着一双鹰目,眼角稍稍向上翘着,眉目里散发着满是自矜的神色,自从太子去年重新得宠以来,圣上一下子把很多琐碎的政事交给他去做,颇有一些接班人的意思,也难怪此时说话做事的底气都强了不少。
顾予茗看着台上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只庆幸自己没出生在帝王之家,这样的“推心置腹“她可受不住。
仟淑公主静静的端坐在台下,那是仅次于皇后的位子,皇后一直只顾着陪酒,除了客套话一句话也不曾说。只见公主满满的一口酒下肚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是么,我看太子倒也是越发英挺了,这么些年没见,没想到嘴上功夫也见长啊!”
太子听了这番话,内心貌似十分受用,嘴上回复着“哪里哪里”,却没有回敬任何一个礼节,甚至连酒杯都没有举起来。
面对姑姑的夸赞,没有任何返礼,在平常人家已是大错,更何况是在皇家这样隆重的宴席之上。
元贵妃见了也深觉不妥,只默不作声的掩饰了:“虽然说是阖宫大宴,但是本宫私心也是非常以前在家里时候家人之间的轻松的,仟淑公主,你说是不是?”
公主听闻今日的女主角都这样说,也只好不再多言,顾予茗在下面瞧着越觉得迷惑,看公主的一举一动,她似乎并不太喜欢太子。只见须臾之间,元贵妃又开口说道:“说来也巧,本宫的母家也是在南州呢,也不知道顾大人可好?”
公主笑:“劳烦娘娘一家挂念,我们一家都很好,我,顾大人,还有我的两个女儿,我们都很好,只是娘娘莫不是记错了,娘娘的母家不久之前便迁来皇都了!”
元贵妃佯装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你看我这是什么记性,越是久远的事情越是记得清楚,越是新鲜的事情倒都是混忘了。”说着便向不远处的臣子的桌子望去,“哥哥,有你在身边我倒也真是放心了。”
祝元州听了元贵妃的话忙毕恭毕敬的起身,对着皇帝和亲妹便是恭敬的一拜:“臣惶恐,微臣得皇上和娘娘庇佑,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顾予茗轻轻颤抖了一下,跟着祝元州后面行礼的那个人,即使相隔这么远,那样熟悉的身影,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有爱卿这句话,朕自当要好好褒奖祝氏一族。”一直久未发声对的皇帝此时的话大概令所有在场的大臣心头一震。
原来这就是元贵妃兜兜转转苦心孤诣为太子开脱的目的所在。
顾予茗暗自感叹,自己这些微末的道行,看来或许真的是连身边的景儿都比不过。
一番喧嚣之后,丝竹声不绝于耳,皇帝终于动筷子了,顾予茗决心不再去体会这些自己需要花上三天三夜或许也想不通的事情了,左右望了望,终于拿起了面前的蛋糕。
还是冷了。
酒过三巡,顾予茗一直紧紧望着公主的位子,看有很多命妇都不胜酒力下去更衣,顾予茗也一把扶住景儿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回廊。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景儿手指着一旁的更衣亭,不解的说。
“去请公主,悄悄的,说我在她未出嫁前的凤鸾宫等她。”顾予茗简短的吩咐着。
景儿听了,虽然不明旧里,但也立刻转身便重新向宫宇走去。
顾予茗一个人快步的向凤鸾宫走着,当今圣上爱极了这样一个唯一的妹妹,连她未出嫁前居住的宫殿也命人保留着,隔一段时间便着专人打扫,虽然是一座无人的宫殿,比上那些低等宫嫔的居所,却也不知道豪华上多少倍。
凤鸾宫离大殿不算太近,行至假山的时候,顾予茗因着很久不穿花盆底的鞋子了,坐着倒是不打紧,可是一走起路来,又没了景儿在一旁的扶着,总是三步一摇,五步一晃的,到了假山,路又坎坷不平的,弄得她一下子恼了起来,索性坐在一块石头上便要把这高高的花盆底脱掉。
“太子爷你可慢着点,这假山上的路到处都是用鹅卵石铺的,可仔细着点,别伤了您的贵脚。”一个尖细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不打紧,这里离凤鸾宫很近,平日也不会有什么人来。”熟悉的男声断断续续的说着,看来是醉得不轻。
顾予茗顾不得穿鞋,拎着花盆底便躲在了身旁的假山。
“小东子,你说,元贵妃生的怎么样?”透过假山的石缝,顾予茗只能看见太子醉的通红的脸。
“太子爷,元贵妃是水乡不可多得的美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