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地一行人离开东平的时候,顾予茗拖着笨重的身子坚持要出来送。
她摸着祝仁樵的头,悄悄地叮嘱他让他好好安慰他爹。
“长姐,我走了。”顾紫珊依依不舍的说道。
顾予茗慈爱地点点头:“娘一把年纪了,希望到时候禾青出生的时候,你换个人陪着来看我。”
顾紫珊非常豪爽的点点头。
“这个给你!”祝长庚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等我走了再看。”
顾予茗接过,良久。
“阿庚,你保重!”
祝长庚局促地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知道顾予茗和沈亦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姑娘之所以会这样,大概只是没有勇气原谅自己。
沈亦则的那番话让他对他改变了看法。
他也变成了南州的都统,说到底,他们是一样的人。
虽然他妻妾成群,可是。
他看她的眼神,眼角眉梢都透着温柔。
他又是以什么立场给顾予茗那张纸呢?
他到底是南州的新任都统,沈亦则曾经的小舅,还是顾予茗的旧交呢?
只要阿茗喜欢,只要沈亦则值得,没有立场他也会去做。
因为,说到底,他们是一样的人。
顾予茗打开那张纸的时候,手指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予茗
善待自己,
相信时间。
祝长庚
自从顾予茗有孕之后,盛旻双的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用盛旻双自己的话说是要赶紧讨好一下她这个又有孕又有宠的夫人,好赶紧生下个娃娃给毛毛当玩伴,天都知道,她们俩口中的毛毛再过六七年都可以娶亲了。
“盛姐姐,你说这个绣的好看吗?”顾予茗终于体会到孟郊那一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说的是什么了,祝长臻是这样,蔡盈安是这样,现在终于轮到她自己,无论之前是个怎样的人,善良也好,狠毒也好,大概做了母亲之后,对着自己的孩子,都只会变得柔软起来。
“好看。“盛旻双笑着说,伸手那针线补上了几针。
“对,我就说这样才好看。“刚才就明明觉得哪里不对,顾予茗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盛旻双没告诉她,她绣的那个荷包针脚太粗,大概装什么都会漏。
“我就说嘛,流琛自家龙城纺的线就是结实。“顾予茗感叹道,这样禾青以后就可以用这个装自己的小手帕了。
“这是何流琛给的?“盛旻双一下子紧张起来,”检查过了没有?“
“别担心了,“顾予茗连忙开口,”你们身边一个个的,尤其是茉茶,恨不得连空气都给我抽了才安心是吧。“
“说正经的,你打算让他一直,就这样?”盛旻双开口道。
顾予茗绣着口袋的手突然一顿,眼神一暗,冷淡地开口:“这次,我听盛姐姐的,那个人,他不值得。“
“他是不值得,“盛旻双扶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当顾予茗真正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却感不到快乐,甚至连一丝丝的解脱都没有,“可有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过吗?”
顾予茗满是怜爱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禾青调皮地踢她的时候大概是她一天之中最快乐的时候:“我的孩子不会在乎的。”
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他一定嗟摹!
“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可要好好把握时机,可不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盛旻双试探地说道。
“盛姐姐,你说过,我们可以不依靠男人过下去的,你说过,你可以保我的。”见章全走了进来,顾予茗扶着小花园里的石桌,艰难起身便要往里屋走。
“不一样了,予夫人。”盛旻双伸手挽留,”以前他是沈家的三少爷,上面还有父亲和哥哥压着,现在是少帅,东到东平,西到龙城都是他的,他肯在你身上花这么多时间已是罕见,你再这样冷着他,往后的日子只会很惨。“
“我知道盛姐姐你对我好,”顾予茗说着,“可是我冷着他,才不会管他是不是少帅。”
“既然是这样,你能给别人那么多机会,为什么就不能也给他一个呢?”
她决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沈亦则。
“别人不懂,可是盛姐姐该是最懂我的。那种心情,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远处出现了那一抹熟悉的新侨蓝的身影,顾予茗抬头看天,“要下雨了,我们进去吧。”
“他不会为了我对下人发火,不会为了我夜夜守在我的床头,不会为了我冷落蔡盈安,他甚至,从来不会找我。”盛旻双劝着,“这还不够吗?”
“他对我好,却伤害别人。这就是所谓对我的好吗?“顾予茗挑起了一边眉毛,冷淡地说着,门外不知道怎么传来了不小的声响。
“争是争,不争也是争,你该比我懂这个道理。“盛旻双牵住了她的手。
“他对我好,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心里的愧疚,他对的了我好一时,能对我好一辈子吗?”
“如果他为了满足自己心里的愧疚,打发景儿出府就是了,何必顾及景儿的意愿,让她留府又离你远远的,就是做戏他也早已经做得足够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他。”顾予茗怎么也没想到提起沈亦则就皱眉的盛旻双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阿茗,我不是看重他,我是担心你。“盛旻双冷眼瞧着沈亦则有些吃力的走了进来。
“这辈子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