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拨开那使用树叶粗糙造出来的蓑衣,尽管被尊称为蓑衣,但也只有它一小半的挡雨功能,只是对姬若曦和小猴子而言比之前却是已经很好了,抬头看着逐渐小了起来的寒雨,似乎越往山攀登,雨水也就愈寒,瞧着逐渐恢复清明的天色,有些沉闷的心情也同样舒展开来,虽然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些许,但如此长的阶梯依旧使他有些吃不消。透过云雾,依稀看到远处朦朦的尽头,激动,兴奋,紧张让他有些不自然,虽然极力平静,但总也无法掩藏眉间的颤动,只是到了跟前,他却是有些犹豫,似乎想到了什么,定了定神,而后深深的呼吸,眼神坚定,迈开脚步追着少女登了上去。
······
“那是······!”姬若曦有些愣神地看着那阶梯尽头,隐于云海之间,一道约有三丈高的巨大平整岩碑,屹立于峰顶中心之处,矗立于天地之间!凝聚此山之浩大气势,以之为炉,熔炼剑之天地!其上刻着古朴苍劲的三个字“苍云宗”!浓纤折密,遒劲朴拙,刚柔巧直而又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一时之间,姬若曦不禁为之痴迷,就连好动的小猴子此时此刻也不禁立直了猴腰,怎奈何,始终却是无法做到罢了。迈过最后一个阶梯,走上前去,伸出手抚摸着早已经有些青苔痕迹的岩碑,慢慢闭上双眼,感受着其中浩大唯一的意境,一时之间,就连自己内心深处那隐藏着的悲伤似乎也逐渐被轻轻抚平,只留下清静无声。只见蓦地姬若曦又恰似触电般快速缩回右手,后退一步,看着这只沾了些青色的右手,抬起,轻轻的按在依旧有力搏动的心脏之处,感受着血液的流动,奔腾,感受着它所深深隐藏着的悲伤痛苦和无法忘记的过往,低不可闻的叹道:“我是明白的,在这个世界之上,时间可以抚平自己曾经的痛苦,劫难,以及那道深深的伤口,而且我也曾经问过自己是否应该忘记那些仇恨,那些曾经的悲伤,平凡的过一生,或是追求道的境界。只是······”姬若曦抬头看着岩碑,看着那气势恢宏的三个字,“只是在我内心深处,无论如何我也是不愿遗忘的,不仅是因为它们难以忘记,更重要的是,它们是我到现在还活着的唯一意义!”
姬若曦的目光终于从岩碑之上离开,而一旁紧紧站立着的少女也亦未曾打扰他。岩碑周围地势平坦而壮阔,少有树木,寒风袭来,恰似冰刃,割得皮肤愈发生疼。不远处有着些许简单的木屋,在寒风之中静若磐石,不为所动!!!更远处则是处于云雾之中,看不真切。蓦地姬若曦感到一丝丝寒意从后背直冲脑门,便感知到两道如同剑芒如同实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三年来的残酷丛林人生,多次面对生死抉择,让他有着如同野兽般的直觉!若不是因为这里是苍云宗山门前哨之处,恐怕姬若曦此时早已拔剑!只是到时候只怕早已尸骨无存!!!突然那两道实质般的目光蓦地转向一边,忽又收了回去,却惊得姬若曦一身冷汗!努力平息呼吸,努力平静自我!而少女却是依旧那么平淡的看着被云雨雾海所遮挡住的远方。
收摄心神,从一侧越过岩碑,虽然只能看清周围近数十米的范围,即使如此,姬若曦也不禁为之折服,这里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没有什么精雕细琢的园林,也不同于自己曾经所登上的山峰,既有着属于它自己的特色属性,也亦有着被修饰的沧桑古朴之感,简简单单却有着百看不厌的粗犷!闭上双眼,你可以感受到它的呼吸,它的生命,环绕着的厚重的气息沉淀着时间的痕迹!虽然只是苍云宗山门的前沿之峰,却会聚着整个苍云宗的浩然!
“走吧。”“···哦。”跟着少女向前,走近木屋,和少女一般向着木屋行礼,向着寒冰索桥走去,只是姬若曦却是感到浑身不自在,总是感到有股目光总是紧紧跟着自己,审视着自己,待到那股异样消失,姬若曦不禁扭头看了看那古朴的木屋,长长舒了一口气,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青色道袍,束起头发,来到索桥边,看着这浩大场景,饶是坚韧如此的姬若曦也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道约有数十里长的索桥隐隐约约横跨两山之间,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从发现!寒风肆虐,索桥吱呀晃动,厚厚的寒冰紧覆其上,偶尔云雾消散,却是愈发晶莹剔透!“······雨的确是停了,只是浓郁的水汽集结在此化为光滑的坚冰······”姬若曦苦笑一声,扭头对女孩说道,“该怎么过去?”少女疑惑,皱眉,“走过去。”姬若曦无言,见少女就这样向前走去,姬若曦却是内心却是一紧,急忙道:“等等!”见少女回头,“你就这样过去?”“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嗯···比如说,绳子?!”“用绳子干什么?”“呃,那个,一头绑住自己,一头绑在锁链之上,这样即使滑倒了也不会掉下去。”少女浅浅的摇头,“不需要。”说完也不待姬若曦反应过来,便跃上索桥之上,随着索桥在风中摇晃,但却稳若泰山,甚至连手扶都不用,径直踏在吱呀的木板之上,步伐稳重而优雅,随着风声,云卷动的声音,索桥摇晃的吱呀声,逐渐走远,姬若曦咬咬牙,平息着自己轰动的心脏,沸腾的血脉,深呼一口气,从地上将小猴子用左手抱了起来,走到索桥边缘,暗暗催眠道:“不滑的,一点也不滑,连那女孩都这么厉害,我一个男人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