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火光漫天,梦雅菡静立山前,看着眼前这莫大变故,心中不由泛起浓浓的担忧。身后,松影之下,佝偻着一道稍显颓废的身影,远不复往日之洒脱,面色苍白,稍带愧色,尽是担忧。
“···师娘!我······”
梦雅菡轻叹,仿佛已知葛无忧心中所想,“无忧,不必太过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
“可是······”梦雅菡轻抬左臂,截住葛无忧的话头,看着那处动荡,感受着风中传来的愈发不详的气息,忽感近处十二道迥然不同的剑影飞驰,神情一凝,便知情况不妙,暗皱额眉,主意已定,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要十三峰首座尽数出动?难道是魔道攻山不成?!······也罢,既是这般不知情况,徒增担忧,还不如前去看看再说。”心中暗暗思索,而手上已是有了动作,只见其虚空定指,灵光渐现,刹时,一道朦胧却极为清丽的剑影从宫殿群后,破空而来,土石不由震动,剑未临而声势已是磅礴。
素手轻挥而来剑翻卷,恰落入梦雅菡手中,不曾偏移。转移至眼前,梦雅菡眼中秋波袅转,极是温柔的看着手中之剑,默然一叹,却是因为来剑被自己封存良久,不曾有过出鞘机会,此番乍然见之,心中倒是有些愧对。然而,这柄古朴长剑仿佛感知到梦雅菡心意一般,剑鸣不断而气芒吞吐,凝聚一丝丝清冷寒光,倾泻于九天银河,似是安慰,又好像在厉兵秣马,欲以杀敌。
梦雅菡轻轻抚摸着剑脊,尤其在铭文处停留稍久,微而吐声:“语梅。”这便是这柄剑的名字,原是名雪真人之佩剑,后在梦雅菡能够腾空御剑之时,便送与了她,作为其修为渐深的奖励,意义非凡,梦雅菡自是极为珍惜之。
此剑不凡,乃是远古诸剑之一,锋利而清冷,如若九天云晓,又如雪梅般高傲,剑长三尺,宽则一寸有余,取梅精雪意融天山外石所铸,重约六斤,卓尔不群却又如冬梅般望寒而开,不与争锋。
然而,此刻正值这般通天变化之际,不宜深思怀恋太久,只见梦雅菡猛然前跃,而“语梅”顿时化作剑影,浮在梦雅菡脚下,回头看着葛无忧,道:“无忧,你身子还未恢复,此去又危险重重,先且在这里等候。”
“可是,师娘······”
“莫要不听话!你现在修为还弱,况且还受了伤,若是真的出现我和你师父还有其他诸峰首座都应付不了的情况,你来这也是无用,只是白白浪费自己生命,明白吗?!待在这里。”言罢,顿时化作虹光疾驰而去。
葛无忧看着师娘渐而远去的身影,紧紧抿着嘴唇,心中煎熬着,又看着远方危机发生之地,火光重重,气浪奔涌,暗道:“众师弟还有梦菡为救我而身陷泥沼,濒临危局,我又怎么能束手作壁上观,而无有作为?!虽然现在我的修为远比之老一辈要弱上许多,可是也不能以之为借口,贪生怕死,苟延残喘地活着,若是这般,我之后半生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他日,诸师兄弟将如何看我?我葛无忧又怎配上这一句大师兄的称呼?!”细想至此,葛无忧已然决定违背师娘命令,转身回到大殿之中,取出一柄玄铁剑,径直御剑飞去,却因体内灵力的空虚缺乏而速度缓慢,虽其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
遥遥望去,只见那四道通天光柱愈发黯淡,渐至无光,又在那瞬间破碎一空,消散于天地,随之便是整个大阵的崩溃,须弥幻境的消失,露出苍茫的月色,和一片狼藉的大地,火光重重,堪比白昼。
玄一抱起依旧处在重伤昏迷之中的姬若曦,持着“孤筱”,与其余二人后背相倚,静默看着眼前之变化,神情愈发凝重,竟生出一股浓浓而深入灵魂的不详来。
忽然,狂风卷涌,万火齐鸣,大地震颤而水流潺潺,自那四道光柱消失后遗留下来的大洞之处,陡然一阵阵落土松石迹象,而伴随之便是四道光华缓缓升至半空,悬浮不动,透过茫茫光晕,隐约能够看见光华中所包裹着的那些残物,黯淡的龙珠,残缺的龟甲,几欲崩碎的虎骨,以及燃烧殆尽,只余下最后尘灰的火羽。
“四灵四兽,八荒无极,‘四象乾坤’,竟是‘四象乾坤!’”
“玄然师弟,这,难道是······”语气一变,隐隐透露着浓浓的杀意。
“没错!这就是灭天神宗的镇宗大阵,没想到时隔千年竟会再次出现!”玄然御剑空中,仔细查看,蓦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其余诸位师兄弟,凝神思索片刻之后,玄然方道:“千年前,中古之战,我等便都见过此阵之威力,只是当时修为尚浅,不识其中奥妙,没想到千年的流逝,此阵还未被时间所磨灭。不过所幸,当时此阵已为先师所破,四灵四分,永不归一,不成混沌,就算阵基也是被毁了部分,不再完整,若是让它发挥全部奥义,只怕,除了已经步入太无之境的掌教师兄,吾等都将难逃陨落的命运。”说道此处,玄然不由神色一滞,隐去眼中将以浮现的仇恨和痛苦,微微叹上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此阵威力虽大,可成阵之条件也是极为苛刻,且不说诸般稀有材料难寻,就说这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灵,不仅难以杀之,天地之间也很难再找到他们究竟身在何处。”微顿,眼中不由浮现浓浓的厌恶,“成此阵不仅仅需要四兽之身体骨骼,更要吞噬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