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霍娘子不是那样的人,我也没有……”
金大郎喃喃地道,声音越来越轻,父亲问他,关他什么事,是啊,关他什么事,若不是对霍娘子有意,自然不关他的事。
“没有最好!”金日禅闷声道:“以前父亲想替你求娶霍娘子,上官家也有此意,霍光一心想和上官结盟,后来霍光和东闾娘子和离,霍娘子的婚事他做不了主,自个也去了东海做太守,上官安又被霍娘子打了一顿,这件事情眼看着上官家和霍家不成了,父亲就想兴许是机会来了。可是,霍娘子又被送到了终南山去代替皇上修行,这件事情,越想越觉得奇怪。”
金大郎低垂着头,父亲愿意这样敞开来聊,意思便是想得清楚了,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那日是怎么因缘巧合,让霍娘子去了终南山,你还记得吗?”金日禅看着一根筋的大郎,不由得有些头疼,“那日,皇后娘娘差点下了懿旨,让霍娘子进椒房殿侍奉五皇子,却是皇孙一言,让霍娘子去了终南山。事后,五皇子还闹了好几次要去终南山修仙,皇上打了几顿才打过来。”
“这次,你和上官安打架,五皇子发怒,难道你还不明白?”金日禅道:“你以后谨言慎行,小心别卷进了他们叔侄斗法,霍娘子再好,和金家无缘,你年岁也大了,早日成婚吧,你母亲会替你相看好人家。”
金大郎迷茫地瞧着父亲离去时晃动的珠帘,他和霍娘子今生无缘?五皇子看上了霍娘子?皇孙呢?
兴许是被鞭打的狠了,金大郎失去了知觉,当晚就发起了高热,请假在家中养伤。
上官安伤了脸颊,也请了假。
刘髆瞧不见他们二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刘彻听说金大郎和上官安打了一架,就双双请假不在御前陪侍,哈哈大笑,询问详情。
上官桀一脸羞愧地道:“别提了,那个不孝子为了几句话就和金大郎打在了一处,到底是小孩家。”
金日禅也顺着话,“大郎毕竟要年长些,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沉不住气,小郎君气血盛,有些好斗。”
两人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隐瞒,谁也不想再提这件事,若是触动了皇帝的兴致,乱点了鸳鸯谱,只怕后悔的日子在后头。
上官桀和金日禅都命夫人们速速给儿子定亲娶妻,也选了美貌的侍女让他们早日通晓人事。
有了漂亮的屋里人,又有了好婚事,儿子的心就消停了。
两个父亲都是这么想的。
可惜,刘进不想瞒着,他将这事告诉了霍嬗。
“什么?”霍嬗气的跳了起来,怪不得两个老东西都不敢在皇上面前掰扯清楚,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他恨不得去将那两个敢惦记自个妹子的家伙暴打一顿,出出气。
混帐东西,一打架,岂不是败坏了妹妹的名声。
刘进按住霍嬗的手,“表哥,你稍安勿躁,胖头鱼今非昔比,处处招人惦记,夏姬是不是应当想个法子将她约束住,教些女红之类,少让她见外男?”
“外男?”霍嬗回味了一下,可不是吗,刘髆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见妹妹。
一想想刘髆做的事,霍嬗眯起了眼睛,有些认真地道:“表弟,绾君那个样子,和小姨有什么区别,若是嫁给什么皇孙贵族达官贵人,后院里一团乱,她肯定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小姨和舅舅都希望绾君能呆在身边,找个妥当人嫁了,东闾家本就是平民,嫁得低一点,只要夫妻恩爱,没有那些妾侍之类,就是好婚事。”
刘进的脸紧了一紧,干干笑了几声。
“表哥,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姻缘天注定,岂是你说了什么就算的么?胖头鱼还没有及笄,就算现在相看婚事,要成亲,还得有几年呢,先过了眼下再说吧。”
霍嬗摸摸头,“也对,有个妹妹真是操心。”
刘进心想,我妹妹就不需要我操心,只怕是又要嫁给姑姑的儿子。
东闾娘子听了霍嬗回家说的话,觉得有道理,她在这些事情上本就不擅长,这些年,开始理家主持中馈,也算是勉勉强强支撑下来了。
她守在家里做事,也没有怎么出去交际过,女儿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还没有准备嫁妆,相看人家。
霍嬗的话,提醒了她。
在母亲的眼里,孩子们再大都是孩子。
霍绾君才回家没有多久,东闾娘子觉得女儿还小,母女二人还没有热乎够,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的婚事上去。
“姐姐,一想到绾君就要嫁人,我真是……”东闾娘子又忍不住垂泪。
夏姬明白她的难过,女儿一上山几年,回来还没有多久,哪里想得到女儿快要及笄,接着婚事就近了,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媳妇,一年想见几面都难。
“妹妹别哭了,绾君聪明的很,就算是从头学起,也不算什么。这一阵子,进步还是蛮大,日后妹妹多给些嫁妆,好好为她挑个殷实人家,出门之后,也不用太为这些针线活发愁。”
“……”东闾娘子哼唧了几声,“我还是想哭,我的女儿才回家这么点时间,就又要嫁人了……”
夏姬:“……”
男婚女嫁,是挡不住的事,东闾娘子哭归哭,还是开始督促女儿去夏姬那里学习如何管家、学习针线、厨艺和如何打扮。
夏姬被父母小小年纪就卖了做歌姬,后来入了冠军侯府做侍婢,非常幸运地怀上了孩子,只是霍去病死之前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