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这一夜,朱安世并没有回来。

东闾方和东闾娘子两人第二天早上,均是黑着眼圈,坐在厅堂进朝食。

霍绾君却睡的极好。

她虽然担心母亲和朱安世有私情,但还是不相信,母亲性情端方,怎么会瞧上那个什么大侠。

夏姬每日要教给她许多东西,每天累的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看着两人的黑眼圈,霍绾君愣了,难道朱安世昨夜一夜未归,而母亲……的的确确在为朱安世牵肠挂肚?

偷偷地看了看小师兄,小师兄微微地点了点头。

霍绾君沉默了。

然而,东闾明是闲不住的,“母亲,朱大伯还没有回来吗?”

东闾方闻言抬起头来,他昨夜在外面应酬,喝的大醉方回来,这会子宿醉后的头疼还在困扰着他,压根没有注意到朱安世没有在场。

“还没有,”东闾娘子见弟弟看了过来,有些慌张地安抚儿子。

东闾明却像是不放过她一般,“朱大伯不会不辞而别吧,听说他们这些大侠都是喜欢飞檐走壁,来去无踪的。”

这些日子,他听了不少大侠的故事,对于大侠的作风有了深刻的了解。

“不会,”东闾娘子提高了声音回答。

东闾正闭上了正要安抚外甥的嘴,觉得今儿姐姐有些不同寻常。

正要再问,就看见姐姐的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事情一般。

“姐姐……”东闾正的声音一传来,东闾娘子的手就不由得抖了一抖,东闾正瞧在眼里,嘴里却说:“姐姐,昨夜没有喝解酒汤,到现在都难受着呢,能不能给我碗米汤?”

东闾娘子被支走了。

东闾正怀疑地看向霍绾君。

“舅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从昨晚开始,母亲就这样了,”霍绾君立即解释。

“我也是,昨夜我等了朱大侠一夜呢,”东闾方也立即证明自个的清白。

东闾明不知道舅舅要做什么,但也知道是和朱大侠有关系,见哥哥和姐姐都在表白,立即说:“舅舅,我昨夜里问了朱大伯一夜呢。”

东闾正有些无语,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都要来添乱。

东闾家的大奴去太子府递了假条,说东闾舍人身体有恙,需在家歇息。

刘进听了消息,命人备了些滋补的物品,送到了东闾家。

阿贤瞧着东闾正的气色还好,就问:“皇孙很是牵挂,不知道舍人是为了什么?”

“家里有事,朱大侠不见了,”东闾正也不瞒着。

阿贤回去,给刘进一说,刘进也愣了。

前世,巫蛊之祸兴起于公孙敬声犯下了贪污之罪,皇祖父大怒,说要杀了公孙敬声,公孙贺护子心切,说朱安世和公孙敬声交好,皇上一直要抓朱安世,抓不到人,他愿意替皇上抓到朱安世,用来换取儿子的性命。

皇上答应了,朱安世也抓到了,然而朱安世在诏狱里上了一份告发书,告发公孙敬声和卫皇后生的阳石公主私通,而且公孙贺等人阴谋诅咒皇上早死,好让太子继位。

然而果然在驰往未央宫的甬道上发现了偶人。

皇上大怒,下令追查。

由此开了巫蛊之乱,当时,椒房殿中被挖的,连一张床都么有地方摆放,那些不知道何时埋下的人偶都突然被挖了出来,堆得如同小山一般高。

最后,整个长安城都掘地三尺,攀诬的人越来越多,支持太子的臣子们没有剩下几个。

这是一场血淋淋的清洗。

□□裸的阳谋。

今生,刘进打算采取两条办法提防此事,一是提醒太子和公孙贺,避免公孙敬声贪污之罪;二是防范着朱安世和公孙敬声交往。

朱安世打算住在东闾家,这是极好的事。

刘进甚至希望朱安世一直住下去。

现在人突然不见了。

阿贤过来传话,“若是朱大侠回来了,记得通禀皇孙。”

东闾正虽然不明白皇孙的意思,但立即点头应下了。

阿贤又求见霍绾君。

东闾娘子心烦意乱,压根也没有理会。

阿贤问:“霍娘子,皇孙问,朱安世走之前,可留下了什么话?”

霍绾君明白刘进担心什么,叹了口气,“不知,你告诉皇孙,我会留意的。”

阿贤恭敬地施了一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盒来,“这是皇孙让奴带给您的,说是天寒地冻,小娘子服用这个最好。”

霍绾君的脸腾地红了,也不看阿贤,只是点了点头,将玉盒接过。

阿贤回去,将事情禀明,看着刘进不豫的脸色,嗟叹道:“霍娘子如今越来越靓丽,那里还有当年半点影子,终南山果然事钟灵敏秀之地。”

“去去去,一边去,”刘进的脸色这才回缓。

阿贤吐了吐舌头,正要下去。

“回来,”刘进又道:“胖头鱼可说了什么话?”

“霍娘子羞得脸都红了,那里还有什么话,”阿贤油嘴滑舌地说,“皇孙这么体贴备至,又如此俊秀,就是仙姑也得动凡心。”

“滚……”

阿贤退了出来,在皇孙手下当差真是不好混呢。

还没有到春天,皇孙就已经怀春了。

阿贤觉得,自个也应当找个婆娘才是。

……

霍绾君打开玉盒,发现里面是一颗红色的丹药,微微发着香气。

“丹参玉容丸?”霍绾君愣了一愣。

这丸药,她前世是见过的,上官桀的继母得了一颗,到处炫耀,舍不得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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