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城负手缓步走到了沐天赐身边,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想不起来解药放在哪里了吗?我不介意现在就到沐家走一遭,想必有人会喜欢听故事。”
沐天赐面色冷凝地抿了抿嘴,缓缓地抬眸对上了楚钰城满是寒意的凤眸,自嘲地说道:“程御,你可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
“愿闻其详!”眸中寒意渐淡,不经意间垂眸看了眼沐天赐额头,那颗仿佛随时会滴落的泪滴状图纹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定睛细瞧之下才发现,那淡蓝色泪滴的中心微微凸起的部分,应该是伤后留下的疤痕。
“本少爷在皇宫中救你于危难,现如今你不但不感激本少,反而伺机威胁,于你而言你是蛇,于本少而言是农夫,聪明如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沐天赐墨眉微挑,玩味中带着少有的咄咄逼人,纤长的食指不断地摩挲着下巴。
听了沐天赐的解释,楚钰城嘴角微微僵硬,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心中暗暗地为沐天赐竖起了大拇指,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厚脸皮的人。
“怎么,良心发现了?那本少爷可走了。”沐天赐露出了一种孺子可教的目光,迈步欲从楚钰城身边而过,却不想被一把捉住了手臂。
“既然沐公子如此不识抬举,那便跟我走一趟吧!”话落拽着沐天赐的衣领像提溜着笑一样拖着她远离了神庙。
沐天赐双目怒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大家快看啊!强抢良家少男了!”
“……”接到了四周射来的杀人般目光,楚钰城压下了心中的怪异感,舔着一张老脸歉意地向着周围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垂眸对沐天赐说道:“沐宝儿别闹,我知道你想要个名分,这次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回去就满足你。”
楚钰城话刚落下,周围便传来了抽气和唏嘘声,有说这两人不顾世俗眼光真情动人的,有说这两人违背人道伦常恶心至极的,甚至还有说沐天赐瞎了眼睛看上如此丑的男人,等等议论声音不绝于耳。
“……”沐天赐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她已经脸皮厚到针扎不透的地步了,这程御简直就是没有脸。
沐天赐在心中衡量着打败这个不要脸逃走的可能性,待看到他身后两个冷面门神后,放弃了心中和身体上的挣扎,任由他提溜着自己招引市。
“程御,你这是要带本少爷去哪里?午时后,本少爷可是要启程护送公主去东楚的,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沐天赐咬牙切齿地说道。
楚钰城瞥了她一眼并未言语,直奔前方不远处的酒楼而去。在酒楼小二的热情招待下,一行四人被安排到一间雅致的上房。
“解药!”
“不管你信不信,此药无解。”沐天赐的神情难得地认真。
“那你便可以去死了。”楚钰城反手掐住了沐天赐纤细的脖子,手上的力道渐渐地加重,眼看着她红润的脸庞变得苍白,原本平稳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中不知怎地竟是有些微疼,遂猛地一推,厉声道:“给我滚!”
房间里一阵诡异的寂静,好一会儿沐天赐才抚额缓缓地起身,有些失魂落魄地朝着门口走去,原本灵动狡黠的黑眸此刻却是盈满了雾气。
“慢着!”楚钰城冷声喊道,沐天赐猛地停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疑惑地望向了楚钰城。“祭祀的时候,你在四面鼓上画的虎形图纹是从何处看到的?”微冷中带着期盼的声音响起。
“传言南巫祖先在大陆上四处流浪的时候,曾经多次被同一只老虎所救,后来那位先祖成立了部落便将老虎奉为守护兽神,继而流传下了的祭祀传统便是在鼓面上画下虎样图纹,以告慰兽神。”沐天赐淡淡地说道。
楚钰城原本满是希冀的凤眸渐渐地失去了温度,正欲下逐客令,一张放大的俊颜出现在面前,紧接着双唇一暖大脑瞬间地失去思考的能力,原本狭长的凤眸竟被他瞪圆了。
“……”青衡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洒出了一半,他家主子这是被男人给轻薄了?待楚钰城清醒过来,大手一挥便猛地将沐天赐推开,咬牙切齿地吼道:“滚!”
“咱们若是有缘,东楚再见!之前你给本少爷起的昵称似乎不错,沐宝儿,哈哈哈!”随着嚣张而放肆的声音越飘越远,楚钰城的面色亦是越来越青,后知后觉地抬起袖子猛擦嘴唇,他竟是做了对不起墨儿的事情。
“主子,咱…”
“本王说滚,你们怎么还在?”楚钰城厉声说道。青影连声称是,拖着还没转过弯的青衡离开了房间。
“影,你说咱们主子被男子给亲了,他心中定是觉得…”青衡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青影鄙视的目光给打断了,“青衡,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本是灵光无比的脑袋竟是被月儿影响成这样。”
“影,你这话何解?”
“我在说你笨,你听不出来吗?”青影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老光棍儿你这是在嫉妒我!
青影的目光追着沐天赐的背影而去,怪不得他一直觉着怪异,今日主子那一番话,无疑是从侧面说出了沐天赐是女子的事实,且用这个秘密逼问她交出解药,而青衡这厮竟然没有听出来。
沐天赐一路上恍恍惚惚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到了楚家花坊,看着那个正在搬着花盆的少年,她低哑着喊道:“久久,你可还记得我?”
“沐哥哥!”楚寻久杏眸染上了笑意,高兴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