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瞪她,“那就好好写,一笔一划的写!别囫囵吞枣的,乱写一通来糊弄孤!”
温行闵不愿意教导萧安后,太子的其他老师们也跟着死活不愿意,不说是嫌弃萧安是个女的,就是萧安那把温行闵都气得仰倒的德行,他们也不想步后尘了。
如此太子也只得亲身上阵了,每日忙完朝廷上的事,回东宫还得教导萧安写字。
当然,这其中也不是没有乐趣。
萧安写字潦草,落笔不稳,太子也不吝啬握着萧安的手,一笔一划的从声律启蒙教导着走。
这其中滋味,唯有太子知晓其间甜蜜。
因每日在东宫里都得习字到天快黑了才得逃出宫来,萧安连被请去喝酒的机会都少了。
就是朝廷休沐的时候,萧安也还得进宫,继续跟太子学写字,比当初习武日夜不辍都还要辛苦那么两分。
有实在受不了了,萧安就抱着来看太子的皇帝大腿哭,“陛下,臣真的不用读那么多书的!”
皇帝被萧安抱着大腿,连走路都挪不动,本有些怜悯萧安的就跟着幸灾乐祸了,“大庆堂堂元帅,字不识得几个,吟诗作曲更不会,朕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好意思哭!也是太子好心,换了别人,就会暗地里看你笑话!”
萧安嘀咕,“暗地里我也听不见,谁爱说就说呗。”
这下子连皇帝都气得仰倒了,寻思难怪温行闵打死都不愿意教导了,这连读书该有的态度都没有,就狠下心来道:“我看太子也是太仁慈了,每日写字百回哪里够,非得写满三百张,每日写完交到朕手里了,才许出宫去!”
萧安只觉得屋漏又逢连夜雨,简直倒霉得不能再倒霉,她就不明白了,她好好的活了二十年,怎么就突然碍了这些人的眼,一个两个的逼着她读书写字来了。
可皇帝的话,一字千金,自然是没有改的。
从一百张到三百张,萧安的脸都白了,连哭都没处哭去。
还是太子安慰她道:“你看,还是我对你好吧?一百张,三百张,谁让你跟父皇诉苦的?”
萧安打落了牙齿混血吞,咬着牙写大字,理都不理太子。
太子觉得好像是把萧安欺负得狠了,可三百张大字也不是他让写的,用的还是东宫里的份额,算起来还是他亏了,萧安竟敢跟他生气,也是反了她了。
萧安埋着头写字,没发现太子脸色也不好,只觉得自己命苦,要那只手还在,还可以两手齐开,就要省一半的时间。哪像现在,一只手在那写,一不小心还得怕纸被带歪了,也亏得有镇纸在,麻烦还是少了许多。
三百张纸,萧安写得腰酸背痛,老半天了也才五十张,怎个人眼睛都木了。
回头想让太子行行好,要不替她写几张,就见到太子捂着胸口一脸苦色,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样,还看着她不说话。
萧安吓了一跳,把笔一丢,起身走到太子面前,小心道:“殿下怎么了?可要请太医?”
要不舒服,她也可以偷个懒,出东宫去转转歇口气。
太子摇头,轻声道:“无妨,只是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出不了宫,走动走动也行。
萧安忙道:“那我扶殿下去歇息?”
太子点头,屋子里也有歇息的地方,就指着床道:“扶我上去。”
萧安把人扶上了床,给太子盖好了被子,不放心道:“我让苟顺去请太医过来!”
这会儿也不想偷懒不偷懒的事情了,还是太子的身体为重。
太子却拉住萧安的手,道:“别去。都是老毛病了,你与我说说话就好了。”
萧安不觉有异,就点头道好,“殿下要说什么?”
“你写了多少张了?”太子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的问道。
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萧安本想恶狠狠的说话,结果一见太子脸色,就只得憋了回去,恹恹的道:“五十张。”
太子叹气,“还有二百五十张啊。”
萧安都听得想哭了,心说我还不如死皮赖脸的在三关不回来呢,我回来图个什么?就图到个读书识字了。
太子与萧安说了一会儿话,精神也好了些,就对萧安道:“唉,你快去写吧。早点写完,早点给父皇交差,你也早点回去歇息。”
跟太子说得正起的萧安,顿时又焉了,只得起身在桌前坐下,继续提笔写字。
太子就侧躺在床上,看着萧安在桌前认真习字的模样,看着有些发神。
写着字的萧安,挎着脸,皱着眉头,一脸愁苦的模样,其实也挺好看的,眼瞎的太子看着都想乐。
而萧安每日在东宫里受折磨,自己过得不好,自然就盼着别人也过得不好了。
朝廷里户部决定在户部下设商处的提议,一直被群臣阻扰,每日下了朝也还有臣子寻皇帝说此事。
皇帝的想法难以传达,萧安自然是要体贴两分的,回头就把林氏当初给的东西,摘抄了点出来。
太子看着手里的东西,看向萧安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好似没想到萧安手里会有这种东西。
萧安挺着胸,跟太子道:“我这也是以防万一,我回京他们要是让我好看,我也得让他们好看!”
不然她哪来回京城里来,总是要给自己留些后手的。
太子收了东西,与萧安道:“你现下拿出来了,等通商之事了结,又该怎么办?”
萧安坐在那,老神在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