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话她也不想说,更没精神说了,只是太孙非得呆在自己屋子里,就有些恼人了,她要入厕该怎么办?
太孙却没想那么多,只坐在一边拿着一本些胡马关的书来看,萧安屋子里也烧着炭火,跟自己屋子里一样暖,就是冬眠了他还能在榻上眯上一会儿呢。
萧安拿他无法,一时间困得很,偏头又睡了过去。
太孙这才侧着头瞄了萧安一眼,等了好一会儿,才走出了屋子,回到了自己院子里。
萧安困,他也困了,总不能真在萧安屋子里睡上一晚上。
太孙洗了热水脸,才跟苟顺道:“你多注意点府里的情况,要有什么动静,就叫醒我。”
其实能有的动静只可能是魏氏等人的消息,他们每走到一处,总要派人回来传递消息的。
追着图海族等部落而去,回来这途中再安全不过,除非是送信的将士迷了路。
苟顺自然答应,横竖都是拜托单凌的,然后也跟宿琼透了透气儿,总之要完全不遗漏掉半点消息来。
萧安就此闲着了,不过因这一月的功劳,就是病着,也有许多人上门来探望了。
太孙到的时候,萧安院子里还围着一群一看就是三关里的兵,屋子里头还传来不低的声音。
太孙站在门口只听得个隐隐绰绰,再走近一步,屋子前面围着的人都听到了响动,回头看向他。
他们是知道太孙的,就算没亲眼见过,也能从一个人的衣着上看出许多来,便连忙往两边退,让出一条道来。
太孙继续往里面走,就听得有人干咳了三声,萧安屋子里的声音就没了。
脚不停的太孙偏头看了那干咳的人一眼,是个三十多的士兵,便回头进了萧安的屋子。
萧安的屋子里正站着几个人,见太孙进屋子,纷纷变得有些局促,最后还是一人先抱拳道:“见过太孙。”
其实不该叫太孙,该叫公子,不过边关里哪来那么多规矩呢。
太孙点了点头,那几个人就十分乖觉的先退出了屋子。
“他们在你屋子里吵什么?”太孙这才问道。
萧安躺在床上,抬了抬眼皮,“他们想上战场。”
将士好战,这是好事儿,太孙看萧安的脸色,就道:“你不允?”
萧安眨了下眼,不太想说话。
太孙也不问了,只是坐在萧安旁边,又把丢在萧安屋子里的书拿了起来。
萧安不知道太孙这天天坐在自己屋子里做甚,因伤口疼的缘故,也睡不着觉,良久后才道:“你不管宫里来那个?”
太孙抬眼见萧安看着自己,就回道:“有张公公在。”
萧安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太孙倒是把书放在一边,道:“他们要上战场也是好事,总比不愿意上战场的好。”
三关里怕的不就是承平日久,将士不精?怎么在萧安这,就不让人家上了,太孙也是真奇怪。
萧安道:“他们才跟我下战场,再上身体也不是铁打的。”
太孙没想到萧安说的是这句话,觉得也有道理,“不过想要战也是好事。”
“呵。”萧安一声轻笑,看着太孙,“不是他们恋战,不过这是他们难得的机会,就算可能会死,也要拼一拼的。”
太孙看着萧安,神色也郑重起来,萧安是有话想与他说。
萧安挪了挪屁股,因伤口的缘故,也不敢动作太大,然后才道:“三关很多年都没打过大的仗了,平时得用的都是南阳侯的亲信,也有三关里各家的精锐,这些没有背景的,想要出头,就只得不要命去拼。”
就像是京城里,给皇帝守门的带刀护卫,不是名门出身都不行。留给这些平民军户出身的上升的机会太少,他们找到一个机会,就不会轻易放过。
太孙道:“性命,总要比升官重要的。”
萧安又动了动屁股,道:“这是看对谁了。”
“当上了百户,一年就有三十多两俸禄。到千户,生的儿子只要不是扶不起的阿斗,运作得当,日后百户也绰绰有余。运道好,能赚个世袭千户的,就算是熬出来了。”萧安道。
对萧安与太孙而言,当然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也是因为他们还有青山在,所以萧安不在乎父宗,不在乎舅家跟自己好不好。
然而那些来寻她说好话的人,唯一的青山就只捏在自己的手里,没机会用就一辈子长不出柴火来。
萧安在胡马关能守住一个月,靠的不是乌家,也不是萧家,而是这些想要往上爬的人。
否则就是将帅再能,士兵不行,也是白搭。
所以他们有所求,也会来找萧安,萧安是这些年唯一给他们机会的那个人。
这些人,都是萧安在这一个月里提拔起来的,在三关里并无根基,也是她能顺利掌控三关的关键,这一点萧安不想与太孙说。
这些人,日后都会是她的亲信,她的亲信她不会把他们的命给任何人。
萧安说得久了,郎中给她端了药来,她一口喝尽,半块果脯都没吃。
郎中没有避讳太孙,直接跟萧安还是说着老一套,“你是个姑娘,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喝了药的萧安昏昏欲睡,郎中叹气,“就算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你也得想想自己以后,别到几十岁了人家儿女成群还能在草原上去打狼,你就得瘸腿在院子里当个残废!”
萧安已经闭眼睡了过去了,郎中是真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