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杀鸦青的到来,并没有起到太大的帮助,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鬼地方,完全剥夺了她的妖力,即便她咬破李宿的脖子吸了血,她依旧也不能化形,成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小姑娘。
李宿捂住发疼的脖子,而徐捕头陷入更加难以理解的境地,指着满口鲜血的杀鸦青,嘴里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
“闭嘴,吵死了。”杀鸦青说着,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
李宿见她没有擦干净,上前托起她的下巴,用拇指给她揩了。
这并非蓄意轻薄,实在是他的帕子拿去给徐捕头用了,但当他指腹划过她樱桃般颜色的嘴唇时,还是不禁慢了下来,用指尖来回摩挲,而杀鸦青仰头看他,暗暗将帕子角儿塞回荷包,对他回之一笑。
如果不是气氛这么紧张(?),如果不是徐捕头受到的刺激太大,一准会发现这两只在暗度陈仓了。
徐捕头偷偷去拉李宿的袖子,李宿恋恋不舍的松开杀鸦青,而杀鸦青蹲下来在地上找到一根树枝,就原地画了起来。
“二郎,你家小姑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咬你?她到底是何来历?”徐捕头紧张的问。
“徐大哥不要着急,青儿她……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我的本事不及她的皮毛,如今唯有她能救我们出去,至于其他的,待逃出去我再跟你解释吧。”李宿道。
李宿现在松懈下来,全因他太过相信杀鸦青,信她既然能找到这里,必然知道这是哪里,必然有办法带他们离开,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预料。
“你说错了。”杀鸦青听到他的话,如此说着:“我不过是找到你们出事的地点,然后……巧合就下来了,而下来之后法力全失,未必能救大家出去,若想要脱身,只怕得大家齐心合力才行了……另外,我刚刚在上面往下看,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她这样说,指的不过自己和李宿二人,他们一个是千年妖精托世,一个更是雷神重生,她相信他们出去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转眼杀鸦青已经画好看一幅图,李宿和和徐捕头围拢过去一看,只见她所画的乃是一个八门八角的形状,里面有许多纵横的线,合在一起成了一个更加复杂的图案。
“这与我在书上看到的阵法类似……可是更复杂,这外面八门,里面八角,难不成是什么行军布阵图不成?”李宿问道。
若是行军布阵图,杀鸦青何须画它,不过能看出来是个阵式,已经很不差了。
杀鸦青含笑瞥了他一眼,又低头将那些八角用线相连,这样图案就更清晰了。
“我自上面掉下来的时候,已经将下面的样子记住了,这下面是一个城池,便是这样的形状。
原来这竟然是这个城的布局图,亏得杀鸦青记住了,否则他们又怎么可能看出这里的门道,李宿更加心惊,道:“这布局……这样有规则,难不成我们掉到什么阵法之中了吗?“
水下有个城,城中有一群不生不死的人,还会出现各种幻象,引诱得人遗忘过去,事情已经诡异至此,有什么更离谱的吗?
显然没了。
“看这样子是有人在这里布下了一个法阵,形成一个结界。”
“结界是什么?”徐捕头钻到李宿和杀鸦青之间,指着那图问。
杀鸦青的手作成一个爪状,往下一盖,道:“就是有人用法术做了一个罩子,罩住了这里,将之与世隔绝,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而我们就正好从缝隙掉进来了。”
“谁干的这缺德事?”徐捕头叫道:“真是缺了大德了,咱们怎么出去呢?我们从上面掉下来,难不成要飞才能出去?”
“结界的缝隙未必会固定在一个位置,哎呀再说就算真在天上,我们又都没有法力可以飞上去。”杀鸦青没耐心跟徐捕头多解释,转头问李宿:“你下来这么久,可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快说给我听听。”
知道的越多,判断才能越准,李宿忙将所遇到种种不可思议之事一一道出,从遇到“家人”到喝了一杯水遗忘了过去,从父亲死而复生,到自己读书中举,从镇龙寺的泉水,到节竹死而复活,徐捕头也不时在从旁补足说明,而杀鸦青越听,眉头越是紧皱。
她之前并未太过紧张,一来多少有些自视甚高,二来李宿命格离奇,能够逢凶化吉,可是现在听来,这个法阵的作用不仅在于封印,还暗藏着玄机。
她思量许久,表情逐渐认真起来,慎而又重的道:“首先,你们要弄清楚一件事,你们遇到的所有‘人’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好像做梦一样,你梦见自己的家人,并不能说明你的家人存在梦中,在这里,他们显然是这个法阵创造的。”
就拿李宿来说,现实生活中,他可曾希望自己的父亲没有战死?可曾希望家里的生活美满富足?可曾希望自己从不曾开天眼,而是读书进取,过一种前途似锦的日子?
显然这个法阵满足了他的某些希望,也借此让他甘心留了下来——如果不是徐捕头出现,他到现在还无法自拔。
“这个法阵不知存在了多久,为何能迎合你们心意?我猜便是因为你们喝的水的原因,水为媒,将你们和法阵心意相通,借此创造一个假象来迷惑你们,而你们又为此付出了什么呢……”与其说杀鸦青在解惑,不如说她是在梳理思绪。
这里不得不说,杀鸦青在当妖精的许多年里并未不学无术,而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