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云忍痛叹一口气,咬牙解释道“姑娘错怪我了,其实我现在胃寒彻骨,大约也推测此毒多为寒郁,只是怕虫儿姑娘现在为我施针缓痛,等会你自己还要毒发,到时候你顾得了我,就顾不了自己,那个烂酒鬼又靠不住,我与其在这里拖累你,不如放趁早弃算了。”
谁想他这个奶油小生,关键时刻竟比烂酒鬼讲义气,我险些错怪了他。
不过现下不是表情达意的时候,我直切关键道“听公子话里,似乎有破解此寒毒的妙法?”
端木云再叹道“我真不想脱累姑娘,念及姑娘对在下的好处,我便告诉姑娘,此毒有解,我曾记得家祖的医谱中有记载,在阴谷内有一种浑身发火的火鼠,只要活捉来生剖其火胆食之,身上寒毒自解。”
“火鼠?我也曾听青芜提及过,可是我记得火鼠多存活于南荒之外的火山中,怎么阴地里也会存活?”
端木云突然凄厉惨叫道,我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又问道“公子既然说到火鼠,定然刚才偶见过此物,不知公子在何处看见,我现在便去捉住一只。”
端木云眼里诧异非常,连痛也不喊了,粗喘着气道“我刚才在采野菜的山罅里似乎看见,可是茫茫野谷,如何才能捉得到呢?”
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可是任他此刻放弃,我又于心不忍,再加上不肖片刻,我也得开始装胃绞痛,还不如借机溜走碰碰机会。
我好言规劝他原地休息,将银针留一多半给他,要他自保。
端木云非要推还与我,让我毒发时自保。我虚伪半天实在绷不住,提脚就跑,我真怕我的良心受到谴责,直接告诉他真相。
离他许远,听见他撒劲痛呼道“当心火鼠的牙齿!切记!”
我去找火鼠,烂酒鬼跟屁虫似的追在身后。
他一言不发,喝着闷酒,可他的眼神时刻不曾从我身后飘离。
我被他看得发了毛,回头野蛮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那个走后门的人,你现在可以不要再看我了吗?”
我猜他早就看出我的底细,否则也不会故意说给端木云听,令他气急败坏加速毒液催化,提前毒发。
“我对这个答案不感兴趣。”烂酒鬼终于将酒葫芦背在身后,不再喝酒。
“你跑到行风山庄,跑进九重香障,不就是为了获得留在这里的机会吗?”
“我从来不稀罕留在行风。我对你和姓药的那点私情,也不稀罕知道。”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烂酒鬼无语半晌,突然言道“你长这么大,来过桃花癸水吗?”
“你……”我早就对他熟无可忍,弹开“穿心”回头刺他一刀,“臭流氓,你怎么能信口胡言,什么恶心话都敢说!”
烂酒鬼意料之中,两指微夹居然捏住我的“穿心”,任我左右摇摆手劲,那刀如同扎根在他指尖,固若一体。
“但凡是女子,到了年龄均会月月来桃花癸水,这是女人成熟的标志。”
烂酒鬼脸不红,气不喘,放肆谈论女人的隐私。
“不要脸!”我飞出一脚照准他的门牙,眼见就要击中目标,他倏然松开捏刀的手指,我重心不稳朝前倒去,情势分明撞他一头,烂酒鬼朝侧偏挪半步。
我两腿前后分开,竖叉劈开在地,腿筋绷直,痛煞我也。
烂酒鬼蹲下靠近,面无表情再接再厉道“女子若是有了桃花癸水,自此便具备孕育生子的能力,身为女人,你应该知道这些。”
我啊啊啊啊抓狂道“你以为你是妇科医生吗?生孩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男人,自然有关……”说着他捏住我长裙后摆揪扯至前,索然无味道“漏了……”
我且细看他揪过来的部分,裙纱中隐藏着一朵殷红的血影。
我啊啊啊啊抓狂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的脸烧得快要爆炸,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我三年前莫名其妙长作了婷婷少女,可是从来没有腹痛过,虽是多少知道女子的胞宫(**)发育成熟后,自会月月来潮。可是今日梦里懵懂的,竟然来事而不自知。
想我自长到这般大,还未如此丢脸过。尤其这是我的第一次,怎么可以让一个酒鬼看见?
就像费尽心力养了十几年的小白猪,被过路的路人甲顺手偷走烧成烤猪。
我草草处理了一下裙后的血斑,拼死低着头跟在烂酒鬼身后。
他倒无言无语,直接快步走在最前,步履生风,快中夹疾。
自从他发现我真正的秘密后,完全不考虑女孩子的生理不便,想走哪里走哪里,走跑弹跃无所不用其极。
我看他喝了那么多酒,估计都喝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个……”我吞吞吐吐,实在张不开嘴求他替我保密。
“什么?”烂酒鬼明知故问道。
“没什么!”我想冲在他前面将他甩在身后,可是又怕走在前面引人注目。
紧紧张张,恍恍惚惚,居然也走了许久,正想着大约没有可能找到火鼠。
只是眨眼的机缘,一道流动的火焰自草甸忽闪而过,将灰白的阴谷瞬间点亮,再沉浸入昏暗当中。
我目光炯炯再锁定方位,那流火须臾自几丈前的葳蕤长草内再次窜过,火影摇曳。
我顿时来了劲头,喜上眉梢,提起裙角就要凌步追上去。
烂酒鬼好死不死,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