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门,他手劲一送,将我丢在床上,无情且利落,手心再扫一股掌风,火速反关屋门。
他脸色微含蕴怒,眼流凶色,谁想他那般厚的脸皮也会生这等小气,再说我又并非故意。
我三分放肆,又带七分讨好言道“早叫你带我进来,你若不小气在先,如何闹得如此尴尬?”
药奴臭脸一黑,连连骂道“谁叫你坐我洁白如新的床单……谁叫你踩我明可鉴人的地板……谁叫你蹲我亮洁无垢的凳子……你敢上桌子我就飞针扎你!”
最后我惊魂未定,连滚带爬蹲在墙角,他才仿佛消气,拿块纯净如云的丝绢将我走碰过的地方细擦一遍,最后用火石一把将丝绢烧个干干净净,窗子一开香风徐徐,连一星半点脏味也消散无踪了。
话说这只是客栈,千万人在这里吃喝拉撒过,他也干净得太不是地方了。
见一切回归如初般新亮,药奴满脸和颜悦色,只瞥我时还带着不舒适的样子,我猜想那时他顶着头皮与我一起住林间车帐时,大概正是看中我动弹不得,无法制造垃圾的优势吧。
“你只能问我四个问题?我有问必答。”药奴决绝道。
“啊?”
“啊什么啊?这算第一个!”
我立马陷入沉思,如何才能将剩余的三个问题问得有价值,细想那两个女子与斩月墨轩关系一定非同一般,再看华丽的服饰也知家里富贵,这些琐碎之事无须多问,想清楚后缓一问道“那两个女子什么时候能走?”
药奴愕然一笑道“这……我怎么知道。”纵使神俊掩匿,也着不住眼中千娇百媚。
我还他一记说话不算话的表情。
药奴又笑道“鬼机灵,你这是间接逼我把能说的全部告诉你,也好,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两个女子都与斩月夙缘颇深,不纠缠些时日,恐怕难以打发。就先说那粉衣女子,她可是朱雀凤族当今女皇雀无极最为宠溺的小女儿,芳名雀楚曦,若说她与斩月的关系嘛……”药奴话留一半吊我胃口。
难怪看那粉衣姑娘从骨子里透出的娇蛮,原来她尽是朱雀凤族最为得宠的小公主,想她凶悍时蛮不讲理,尽显父母娇纵,朝斩月撒娇时黏黏腻腻,眼中流蜜,嘴里含糖,如此圆滑善变,想不得宠都为难事。
“既有楚楚惊人的姿貌,又有曦霞朝露之光辉,还有雀灵跃动的肆意,我看她叫雀楚曦倒也般配,那她与斩月为何亲近至此?”一国的公主,见到别国的皇子如此热情而无罅隙,全然不顾礼仪周到,我心底大约有了答案,只是心口骤然一紧,纵使斩月不再是九尾龙族的四皇子,配她那麽个娇悍无礼的公主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你想多了,是她的姐姐雀姝兒与斩月早有婚约。”
虽不是那个雀楚曦与斩月有瓜葛,我的心头仍无法释怀,我早该有这样的觉悟,斩月已到适婚年纪,别人虽不说,我怎么就会认为没有呢?真是太傻x了。
我想潇洒笑一笑,可嘴角弯着弯着连动一动都觉得疼,嘴里好生苦涩道“也好也好,他若与朱雀凤族结为姻亲,那真是……好上加好……”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嘴角生硬挤破出来。
药奴眸光在我脸上流转片刻,红润润的嘴溢出些许莫名的笑意,“我以为你早该有自知之明,可惜你总不听我的劝戒……”他大约为我的失落深感满足,继续爆料道“不过可惜,斩月不想自己的终身大事被权谋利益所沾染,所以果决退婚。”
药奴讲话曲曲折折,故意耍弄于我,累得我的情绪也随之上天入地,还好我无暇理会他,一心直想着斩月退婚的事。我如今才知晓何为喜出望外,眼睛涌出掩不住的喜色大胆发问道“就因为他退掉朱雀凤族的婚事,所以才被赶出龙氏皇族是吗”?
我哪里用他回答,更不觉得心痛气短,两只手来回搓弄不停,斩月……居然还有这等勇敢,我本以为他是被人陷害才被迫背井离乡,殊不知他是为了守护爱情的纯洁,主动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也许在野心家眼里他此等做法幼稚荒唐,可我觉得他此举真令人刮目相看。
“这是你的第三个问题哦!”不知为何药奴今日斤斤计较的样子,在我眼中是那麽可爱,那麽明艳。
我完全不担心那个叫雀楚曦的家伙,充其量她不过与我一样,都深深爱恋着斩月,可毕竟斩月拒绝过她姐姐,转而接受她的希望根本渺茫为零,古今中外,古往今来,前小姨子和落跑姐夫之间是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
“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药奴一副被我打败的神情,“你难道觉得自己只有这么一两个情敌?可能吗?”
我喜上眉梢微微一笑“能少一个少一个。”
“幼稚!”药奴白我一眼,低低嘟哝一句“到时有你哭的。”
我丝毫不管他嘴里唠叨,起身要走,他一把揪住我的手,稀奇道“你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呐!”
“我该问的都问完了,不想问了。”我继续要走。
药奴继续揪住我“我这个问题过期不候的啊?你可以问问那个蓝衣女子是谁嘛!”
我不耐道“问她做什么,反正她感兴趣的是墨轩。”除了斩月,我对其他人一概视为空气对待。
“行啊,丫头骗子,眼睛够毒的,这都能被你发现。”药奴啧啧称奇。
我抬脚再走,口中不屑道“那蓝衣女子微微一听墨轩的声音,就能辨认出他来,望着墨轩的眼睛能掐出一桶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