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儿眼睁睁盯着盘祖锋利的刀尖,垂悬在自己的腹部,一瞬间,带着一只白壁无暇的手一同剖塞入腹内,深约一寸。
盘祖顿时遏停,有血染红了周边碎裂的衣服。
“白璃魄,你……”熟悉的身影单腿立于自己身边,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单手握住了盘祖锋可开山的刀尖。
所以血是他的。
“你的肚子里有什么?”白璃魄的表情中毫无痛感,看虫儿的腹部时,复杂的表情却若时晴时阴的乱云。
虫儿腹部大大腾飞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伏位”,将靠近自己的二人轰然散却,樱祭夜眼里恍惚透过紫色的波纹,整个人清爽片刻。
“师傅!师傅!”虫儿忘却白璃魄的疑问,急忙翻开裙底,从腹部取出师傅青芜,那时她最怕伤着胎儿,便将青芜护在腹前。
方才樱祭夜的刀携着白璃魄的手,其实仅是刺入青芜的浩瀚空间,根本没有戳穿她的五脏六腑。
“师傅……”虫儿再叫。
“小虫子,你作死!”青芜连咳带骂,古朴的镜内亦显示出恼怒的镜光。
不等虫儿作答,樱祭夜踉踉跄跄倒退数步,似有痛苦道“我……我怎能伤你?”,可是游星之力依旧毫无转移,盘根一般扎根在“延年”中。
金异的光彩泛涌,樱祭夜的瞳眸重新回归无尽的黑郁,他还要继续绞杀虫儿,手里的巨刀分作几路,趁虫儿还没有翻身起来,继续无情地刺向虫儿的肢体。
虫儿急切,挥起青芜数挡樱祭夜的绝刀。
“师傅,师傅,对不起啦!!”
“小虫子,你混蛋……”
青芜嘴里繁骂,自然不会真的不顾徒弟的生死,将盘子大小的镜面化作盾牌,虫儿一边抵挡刀光剑影,一边手执穿心肆机偷袭樱祭夜。
樱祭夜才出几刀神情又是混乱,刀法乱如缠丝,后又继续狠戾,反反复复,形如癫狂。
他的口内似迷糊道“不能伤……,我不能伤你!”
虫儿肆机退后在白璃魄身侧,细扫一眼他手里的伤口,白璃魄见她过来,直接将伤手握剑负在背后,以衣遮蔽。
“游星似乎要改位了。”虫儿推测道。
那么下一个该应对的人,会是谁?
“这一次,难改了。”赤瑾见樱祭夜似有反抗游星之力的趋势,遥遥解释道,“他的功法如此之强,如果不将你身边这些碍事的家伙除去一二,再危及你的性命,根本难以移位。”
“话说你不叫我管你,你挨得过樱祭夜,那轮到我和独孤斩月,你又能拖延多久?虫儿姑娘愿意自食其力,固然是很好,可是人在屋檐下,有时还是要委屈自己一下。”
白璃魄淡然一跃,扑向樱祭夜。
他在教育自己,逢事要圆滑吗?
大略读不懂白璃魄的本意,樱祭夜突然又操控起雌镯,虫儿风一般再被手上的雄镯扯向他。
盘祖间的紫气弥散做层层叠叠的魔障,虫儿的身体只一靠近,真是千刀万剐,灭顶巨灾。
白璃魄冷愠道“樱祭夜,该断就断,揪揪扯扯得谁都不爽利。”言辞终,他已经将剑岚斩向樱祭夜的手腕。
他要斩断他的手?虫儿想亦无暇,直觉抬肘飞出手里的青芜,青芜旋出一圆冷粼粼的光影,追在白璃魄的软剑旁。
白璃魄的伤手血染长剑,挥剑一抽将阻碍自己的圆镜,冷厉送回虫儿怀内,虫儿抱镜趔趄,竟挣开雌镯的召唤。
“不要伤他!”青芜退劲十足,虫儿撑握镜面的双臂几乎拗断,仍旧想要阻碍白璃魄的计划。
樱祭夜反复变化,眸中紫色夹黑,时隐时现,亦是自潜意识里做着殊死挣扎。
突然他再举起自己的手,白璃魄觉得樱祭夜又是要唤雄镯,软剑近身之际……
“我不害你……绝对不会害你!!!”
樱祭夜满脸紫纹暴起,怒吼一声,趁白璃魄没有动手之前,快速将盘祖自右手导入左手,一刀砍断自己的右手。
断手参杂着殷红的血涌,闪疼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
那刀仿佛砍在虫儿的眼底,连眼白均已泛起红光。
雌镯叮当脆响,滚着血花落在阵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