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孕了,自己知道吗?”
药奴突然一把扣死虫儿的手腕,妩媚的话音荡然化作字字铿锵。
“说好的痛经呢?”
“难怪总不让我替你诊脉?”
“你不说自己没有跟着斩月吗?为什么会有孩子?”
虫儿只听见两组最不该听见的词语,一是斩月,二是怀孕。
“你t个庸医!!”虫儿僵直着身体从床上挣扎起来,遍体瘀伤的剧痛趁势钻进心里。
药奴钳死她的手腕,即使隔着银丝手套,虫儿都分明觉得他的指尖冒着缕缕冷意。
反是她这当事人,浑身喷火。
药奴暗惊她整个人状况都不妙,“虫儿你可知,我多么希望自己的医术不够精湛。”
虫儿的腹部内,恰逢时机搅扭一下。
要命得疼!
她直接想到一个名字——白璃魄……
这次痛的可不止有肉.体。
虫儿直勾勾地回击着药奴怨恨的眼神,直盯得药奴不得不松开她的手腕,虫儿顺势伸手道“穿心,拿来!”
药奴心情恶劣,想也没想递交出宝刃。
虫儿提刀便走。
药奴自后喊道“姑奶奶,你这身子骨能如此疯跑吗?还有鞋……喂!鞋也不穿吗?”
虫儿哪里管他聒噪,才推开门便见一具熟悉的身影立在走廊里,双手抱胸仿佛紫玉精心雕琢的人像。
神色凝重。
他也知道了?虫儿无端得觉得自己羞耻至极,径直跃了过去。
樱祭夜听见响动,慌忙换了表情朝虫儿送去脉脉浅笑,虫儿完全当作不认识的样子,离开的飞快。
樱祭夜只看见一张脸的残影,那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怒。
可恶,她还在恨他,樱祭夜不由得叹了口气。
药奴提着鞋子追了出去,同样快扫满脸失落的樱祭夜一眼,边跑边招呼道“你也不知拦着她,光知道耍帅!”
樱祭夜无视药奴的冷嘲热讽,紫色身影骤闪,已然跃在药奴前面。
她怎麽可以无视自己的存在?樱祭夜恼怒细想,脚步飞得极快,幽绿的眸子凝满了愁色。
虫儿绕过走廊,察觉留宿的地方绝非客栈,应该是某处孤僻的旧宅。
故放肆大叫道“隐浓!隐浓!王八蛋给老娘滚出来!”
臭骂四五声,院内一扇竹门嘎吱地推开,姗姗飘出熟悉的身影,那满脸的端庄持重真是隐浓。
隐浓关好竹门,不咸不淡道“虫儿姑娘睡了四五日,终于舍得睁眼瞧人了吗?”
“废话,且给老娘受死吧!”虫儿飞刀如星,照准隐浓的腹部火速掷出。
“虫儿姑娘,你疯了!”隐浓转身一旋,轻松避开穿心,穿心刺入竹门的缝隙间,虫儿姑娘提肘回收水滴长连,立刻将破旧的竹门砍削一半下来。
虫儿见她躲得迅捷,更是怒火中烧,自己若不是刚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第一刀便要了隐浓的小命。
“你还敢躲!”虫儿不得不眯起乱晃的视线,将穿心拉回手中,提刀扑向隐浓。
虫儿摇摇晃晃地袭来,隐浓本无须怕她,可见她一脸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残暴表情,由不住地提脚要躲。
虫儿哪里肯放过她,捉住隐浓逃跑的方向三刀交错,刀锋似电。前两道虚晃作势,最后一刀直削在隐浓脖侧,将她整个人钉在墙边不敢动弹。
“给老娘说,小黄人把梅姑娘带去哪里了?”虫儿将刀刃朝隐浓的脖肉间一横,多一丝即刻见血。
“虫儿姑娘你发什么疯?不是你故意放了那黄色妖怪一马,叫他挟走我家姑娘,如今怎麽跑来和奴婢要人?”隐浓挤出数滴泪水,悲愤含冤的表情煞是逼真。
“你胡扯!”虫儿冷笑道“原来世上最会血口喷人的不是姑奶奶,而是你!”
“我们从夙沙城到鹤峰城,这一路上只走掩人耳目的野道,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怎麽会有瓷人围攻我们?”
况且,虫儿心想,你和赤瑾私下见面的事情,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
隐浓当然不可能知道虫儿心间所想,继续叫屈道“虫儿姑娘,推卸责任也不能随随便便陷害别人啊,奴婢可是梅姑娘的忠仆,怎麽可能迫害主人。”
“被围攻时奴婢一直拼死保护梅姑娘,险些也是快送了命的啊!奴婢对主子是一片衷心,虫儿姑娘红口白牙,怎麽什么脏水都能往奴婢身上泼。”
隐浓哭得悲切,真是可怜兮兮的招人同情。
“是吗?你确定自己衷心的主子真是梅姑娘吗?”虫儿冷冷一哼“隐浓应该还记得竹林里,姑奶奶的穿心捅进你肚子里的感觉吧?是不是死过一次后,还想再尝尝化尸粉的滋味?”
有些话,点到即止。
“你知道隐浓的事?”隐浓忽觉自己露出破绽,赶紧封缄其口。
隐浓的反应正中下怀,虫儿缓缓靠近再悄然道“休想矢口否认,你的把柄早已经握进我的手里,姑奶奶一直装着,只不过想看看你反咬我一口时的借口,会不会跟我猜的一模一样。”
“我且给你个机会,最好不要胡说八道,乱嚼舌根……”
“什么人?敢在此处放肆!”终于有人推开断裂的竹门,从门内施施而出。
虫儿抽刀,隐浓借机躲开。
眼见再出来的是一位婷婷玉立的妙然仙女,她的脸上虽然掩着一方薄薄的白纱,整个人从身姿到墨发,无一不彰显温婉贤淑的清秀。
这姑娘虽比不得梅姑娘天成的美艳,却独有一份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