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持着雀无极步入她的寝殿,她大概受了不轻的内伤,步履蹒跚地坐卧在床塌上,随即慢挥衣袖遣散所有的宫人,毅然点名要我留下。
我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不知道她对自己动了什么心思,颤巍巍地随着她的示意跪在榻前。
“陛下……”我紧张得连话音也颤抖不止。
“闭嘴……”雀无极猝不及防地缓慢揭开我的面具,我条件反射朝后躲去,她跟快一步擒拿住我的下巴,令我动弹不得。
此刻最是尴尬的境况,我竟然被一个女人捏住下巴,纹丝不动地任她把脸上每一个毛孔都看遍了。
雀无极的视线最后停驻在我的眼部,眸底霸道的光彩刺激得我头皮发麻。
那眼神里有惊恐,有希求,有未解,还有更多的是隐忍。
“好东西,真是个好东西……”雀无极看了许久,自言自语道“可惜鬼族那些混蛋夺去了另一半古壁,否则……”
她将面具一把重新挂回我的脸上,嘴里严肃道“那日里,绝心有没有什么变化?”
知她借机询问狩猎场的事情,赶快回答道“祈禀陛下,当日绝心与柷鸫冲撞入猎云的腹部,猎云当场爆裂,他也就昏睡过去,醒来便忘记当日所有之事,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是吗?他会有这般坚强?难道绝心没有攻击你吗?可据太医回报,你身上的伤都是巨力造就的内伤啊?”雀无极连抛四个问题,问得我一时哑口无言,手心沁满冷寒的水珠。
“绝心那日真是昏厥不起,而且丞下的伤也是与猎云缠斗时,被猎云的巨尾剧袭所致,丞下技艺不精,全部仰仗护灵卫大人的庇护,才保住一条贱民,丞下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鉴!”
雀无极确实对我有所怀疑,可是她在怀疑我的哪个秘密?我这番谎话倒底能骗住她几分?
“你说绝心护你,他除了雀漓潇,似乎从未护过任何人,你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会叫他来护你?”
“而且漓潇说是绝心将你托付给他照顾,这又是为什么?你可要如实回答所有问题。”
她今日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心里将所有能扯的谎逐一排查,最终细细答道“还请陛下恕臣死罪。”
雀无极点头应允之后,我颤巍巍地吞吞吐吐道“陛下,绝心处处护着丞下,其实是因为丞下是……丞下是……是女儿身……”
“什么!你竟然是个女子!!”雀无极翻脸暴怒道“你把你刚才说得那句话再说一遍。”
我好像冥冥中引燃了她的怒火,她一步上前捏住我的胸口,使劲一揉,近乎失魂落魄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古壁上分明是具男身,怎么会是女人呢?莫非……”
她一把抽掉我脸上的面具,这次用几乎变态的野蛮力气,将我整张脸捏在双手间,嘴里阴狠道“你这眼睛分明是水蓝色,难道是假的不成?”
“丞下的眼睛是小时候害病,突然变的颜色,丞下不知道女皇讨厌这颜色,否则死也不敢加入死卫啊……”
此刻我全是一副嘤嘤待泣的小女人模样,听她的话意,好像对我的眼睛颜色很有成见似的。
“苍天啊,本尊以为绝心找到了连珠,结果竟是个女人,你这是和我雀无极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嘛?”
雀无极仿佛陷入极端的痛苦之中,她本是在扼腕叹息,许久许久,突然眉宇间的愁云惨雾瞬间消失,她的脸色也由悲痛转为了阴森森的模样。
此时此刻,她再看我的眼神,却如刀子一般凶狠。
“好,太好了,幸亏你不是那个东西,否则才要叫人烦恼该将你藏在哪里,如今看来我应是将计就计,把你这死棋走成活棋。”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我寻思这疯婆娘,一定是把我和某个同样长着蓝色眼睛的家伙搞混了,才一副神神叨叨的崩溃模样。
“不用求饶,你是本尊找到的宝贝,本尊好生疼你还来不及呢……”雀无极仿佛突然又变作慈祥的仁者,将我素手轻抚,拉至榻边和蔼地嘱咐道“不要害怕,本尊只问你一个问题,可好?”
她反反复复变脸的样子剥皮渗骨,叫我怎么敢拒绝,只好违心地点点头。
“本尊族内有一颗人间至宝,原本是本尊用来诱惑一个敌人的工具,可惜现在盯上它的人太多,有一个甚至是无人能及的家伙也在觊觎宝物,所以我就不得不重新考量,是否值得拿举国至宝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所以,本尊需要另一个更加珍贵的东西,来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而你……恰巧可以假扮那个东西。”
“女皇陛下,丞下恐怕够不上那个资格呀……”我赶快作拒绝状,势要再跪下身来。
雀无极双手轻摁,竟将我死死控制在她的身前动弹不得。
她阴恻恻倾吐道“先不要拒绝我,以你女扮男装混入无极宫的行为,足够凌迟处死十次,现在正有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若还是一意孤行,天牢里的上万种酷刑,会让你立刻同意本尊的提议的。”
上万种?对付绝心一族的那些惨绝人寰的手段吗?我的神情也有些凝滞,屈居人下必然没有抉择的权利,只能做那俎下鱼肉,鼎中麋鹿,难怪人人均要获得无尚的权利,难怪人人都要称神。
“陛下想让我……扮作谁呢?”咬痛了嘴皮,依然还是要说出顺从的话语。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顺着本尊的意思,而后自然有你的好处,可是你若中途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