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四转,那金影早已不见踪迹,分明还飘散着金霜的身形,逐渐融进月华里去。
他为什么要救我,倒底是何居心?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唐突,怎么偏没头没脑跟着跑出来,万一半道被……
呃……怎么还有空想这个。
我驻停脚步,准备返回去给云沧多补几刀。
“虫兄,如此急迫,是要折回去毁尸灭迹吗?”清泠泠的声音自头顶升起。
我寻声一望,那声音的主人姿态娴雅,坐在阁楼的第二层斜脊上,一手转摸镇宅的石质窫寙:(音:亚于),一边冷冷朝我打招呼。
看他金衣玉服的轩昂模样,已经早早换去被血污染的华服。
“老白……”我抬头敬道“大半夜的爬那么高,不要脚滑掉下来摔死你。”
“可谢谢虫兄的善意……”白璃魄继续摩挲窫寙的头颅,没有下来的意思。
我看他是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心里明知道是他出手救我,只也装着糊涂道“老白你自己玩吧,小弟先走一步……”
白璃魄倏而翩翩降落,眨眼挡住我的去路,我恰好一头撞进他脖子间的金链子里,华丽丽得碰个星光灿烂。
“唔……”我捂住鼻子痛呼,这一脖子金项链也太硬了。
“我说……你急急忙忙的,是要回去毁尸灭迹吗?”白璃魄旧事重提,分毫不让去路。
我立刻警觉道“你在装糊涂吗?刚才出手救我的人难道不是阁下吗?”一招将宗妖放倒的人,我得防范着点。
白璃魄拂过胸前晶莹珠宝,眼神里的光彩更甚一筹,他冷弯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不是救你,是故意引你来……”
我就知道,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最靠不住。
立刻撤退三步,单手叉腰道“你勾引我来,想干什么?”
“注意你的措辞……”白璃魄冷淡道“叫你来……”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袖口,割破的腕子仍旧滴淌余血,将袖口染得绯红入丝。
白璃魄闭了嘴巴,临风漫来,我机警后退时,他已经准确得捉住我的手,翻袖一看,微微皱起眉头。
“男男受受不亲……”
还不等我唠叨,他从怀里掏出一方柔软的金丝绢,小心翼翼地将我腕间的伤口扎实。
纯金的丝绢在月光下,隐隐浮起一层金火,我的心,无端被他电了一下。
“你……”我的手腕敏感到,可以感触到他的均匀呼吸。
白璃魄包扎好伤口,从怀里掏出一枚香丸,不由分说突然塞进我嘴里。那香丸芬芳入口,即刻化水,搅拌着津液一咽进肚。
说来也怪,丸药竟也带着无名的温暖,一路烧进心田,方才损失的血汁,渐渐被重新补充体内,跟云沧打斗时受得伤痛,也减缓许多。
白璃魄……我感激得看他一眼,他的眼睛里同样氤氲着琥珀色的凝华,纵使如此淡然的薄温,却足以热情的令我心跳加速。
我是疯了吗?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产生爱慕的感情?
“谢谢……”我想抽回看着他的眼神,可惜被他深深吸引,拔也拔不动。
“不用谢……”白璃魄恢复淡然道,“只是颗毒药,而已。”
毒药!难怪会灼烧五脏六腑。
我呕……呕……呕狂吐起来,这香丸早已被身体吸收个干干净净,哪里吐得出来。
“姓白的……为什么要害我!”我忽然想起自己不怕中毒,假装跪倒地面捏住胸口,仿佛自己就要毒发身亡了。
“这毒药发作的时候,脑子如同被刀砍斧劈才对……”白璃魄面不改色,正确指导道。
“我的头……”该死的,我抱住了头。
“给你吃毒药是因为,今天云沧舞刀,分明挨刀的人该是你,却叫我的脸破了相,我早说过,白某有恩必收,有仇必报。”白璃魄也半蹲下来,他用手扶起我的双肩,掌心的冷凉透进我的骨肉。
他……好像一个人。
“所以你偷袭了云沧,又骗我吃了毒药?”难以置信,世间还有这么小心眼的男人,他……死都不可能是我的斩月!
“刚才替你包扎伤口,接下来白某该收恩了……”白璃魄旋即改变挟持我的动作,直接将我圈进怀里,冷言不改道“听说诸葛府里出了个盗花贼,你可知道是谁?”
原来他是第一条上钩的鱼。
“不知道,脑子太痛了不清楚……”我避开他靠近的身子,他两臂一合将我紧紧夹在怀里。
“是吗?诸葛辩玑临危救你,足见你在他心中的分量极重,你又不是女人,他也不好男色,看来真相只有一个……”
白璃魄的嘴莫名其妙地靠近,我的脸莫名其妙地火烧。
这是什么逼供,如此销魂?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盗取赤炎火莲的……贼!!”
“我……”他好聪明,不愧是搞个体的,很有分析的头脑,我一时找不到解释,只好讪讪打岔道“没想到,哥的事迹已经编入传说了……”
“少废话……东西呢?”白璃魄脸一靠来,我立刻撇头躲开他的嘴唇。
“东西给了诸葛辩玑,刚才在云沧面前,你大概也听见了吧!”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在偷听,我的谎言就骗倒两个人。
“是吗?”白璃魄质疑道“你精得和猴子一样,会傻到将如此奇珍异宝,双手承献诸葛辩玑?”
“猴子?我只是一只被你捏在手心的蚂蚁啊……白……白……白哥!”生死攸关,不得不屈服。
白璃魄冷冷将我松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