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是感动,但在他怀里朝臂外三转身姿,旋出他的壁垒,重新说一遍道“你的理解有误,我是叫你放手!”
故计他该气得冒烟,我来不及敷衍他,探手摸出“穿心”,释放火流的食指依然通红如铸,身体里的澎湃因为火流的释放似乎缓解分毫。
斩月抖开软剑,照着傲狠的胸口、腿部各扫一剑,蓝铮铮剑光攀升作一高一低两道精光,宛如玉杯间隐约的蛇影,虚虚离离看似幻觉,实则蕴含惊涛骇浪的怒气,还魂刺去。
傲狠单手置地腾空一跃,轻易避开两剑,沉郁的嗓音满空响起“此处空太打起来太狭窄,待我来请些人出去吧!”
傲狠自发髻拔出一弯新月刀釵,飞手一扔,那小小的发釵流星一般环绕整幢喜厅,越飞星辰色黯而死光浮现,待它环弧飞回傲狠的手内后,已然变作弯刀“飞鬼”。
“轰隆隆……”自飞鬼划割过的墙体齐根斩断,自房屋东侧滑塌而去,朗朗晴空空完全铺露头际。
眼见房屋墙体垮塌,刹那间地面震荡,屋脊坠瓦,高吊在房顶的艳红色喜幅飘飘落地,宾客们焦急万分地夺门而出,一时间整幢富丽堂皇的婚礼现场,变作人间炼狱,咆哮声,求救声,呼唤声此起彼伏,刺激每一个人敏感的神经。
斩月默念心决,硬称起一方气结,将纷纷坠落的残瓦断木顶在半空,为所有人的逃离拖延时间。
傲狠熟悉斩月,所以他招出飞鬼破坏房屋,必定是为了等此机会偷袭。
而我亦在等此机会。
跟鬼打交道,就该用鬼的办法。
斩月眼神示意公孙迟和楚崡天护送贵客逃出生天,药奴掺扶梅姑娘跌跌撞撞亦跑了出去。雀漓潇顶着弥漫的粉尘,左顾右盼四处唤我,雀灵韵召集两名龙卫,将雀漓潇请了出去。
我敛住气息,找到暂时的避身之所,意在偷袭傲狠。
傲狠驱散宾客后气焰更是森冷,他根本不顾他人死活,单手将飞鬼握入掌心,肆意再朝斩月的气结漫天乱砍,毫无章法。
斩月的气结攻之弥坚,纵使飞鬼刀锋利如天兵神铁,也要绷足劲力虚耗多时方可破结。
我稳住身周翻涌的尘浪,飞鬼掀起的刀波疯狂卷起残渣碎土,呈排山倒海之势,在残垣断壁间呼啸长空,迷得人险些睁不开眼。
一时间飞沙走石,散如时雨,樱祭夜屏息再看一眼崩塌的环境,大约看不到我的身影,将刀一提,掠步登至屋外,等候傲狠。
屋摇地动,暗尘遮光,斩月见客人基本撤离干净,瞬间收回气结,他朝傲狠飞扫一剑,意欲击破傲狠的凌乱刀阵。
傲狠早等此举,不避不躲,挥斩飞鬼直面迎击斩月的剑岚。
吭……一声脆响,刀剑相接处的纷扬尘渣,如同被强烈的气流冲击,朝着固定的方向呈放射状瞬间弹开。
“为什么你总要纠缠在下!”斩月隔尘一问,结起身高的气结,避开杂尘的漫天追击。
“你想多了,阁下只能算作个极有价值的跳板,杀了你可以让我得到想要的东西罢了。”傲狠卷起飞鬼,削作诡异的刀花,肆意一抽刀锋,旋转成炫舞的风窝,将袭击的尘埃随风卷走。
“能做别人的跳板,在下该自豪吗?”残垣断壁间的残渣被两人的刀风剑浪扫个干净,斩月负剑孤立,喜红的长衫在灰蒙蒙的光线中依然赤艳夺目。
“我记得你之前做的气结似有残缺,但是最近几次交手,你却可以随意调动气结,我推测如果不是第一次交手你欺骗了我,那便是赤炎火莲的血帮助你劲升了法力。”傲狠故意驱赶旁人,大约也想独问斩月些问题。
我藏匿桌角隐蔽不动,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个仔仔细细。
“赤炎火莲?在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斩月道。
“不要再装了,你分明寻见赤炎火莲,却在世人面前故作清白,难道说你独孤斩月,真的想独自占有火莲子,飞升成神吗?”
“在下确实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纵使听得明白,在下也不屑做那孤独一世的神。”
“你确实很会伪装自己,否则明明爱得要死的女人,怎么会被你假装的无情,逼迫到生不如死的境地。”
斩月听言笑沐春风道“全天下只你会读心术吗?还是说,你也想做美人的裙下之臣?”
傲狠寂道“能让我动心的女人怕是还未生出娘胎……独孤斩月,你不要顾左而言右,你骗不住我,我自小就知晓赤炎火莲是以人的形态存活于世,这一点世人蒙昧,均以为那瑰宝是植物之状。”
斩月的脸色瞬间苍白,尽管他掩饰的极好,依然露出了绝望的神光。
啊啊啊!我心底尖叫三声,原来赤炎火莲竟是人。
偷听果然有收获。
“所以……你假扮诸葛辩玑,就是想借机将这个秘密告知全天下吗?”
斩月的五指紧握剑柄,捏得手骨咯咯作响,青里发白。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掩得了一时,掩不住一世!”
“而且……你想守护的人,你以为她只是棵小小的莲花那么简单吗?”傲狠故弄玄虚道“我从出生起,就被赋予这项残忍的使命,只要我拼命地折磨她,刺激她,调教她,她会变成你不敢想象的东西。”
“那首先……我会从她最在乎的人开始下手……”
“所以……独孤斩月,你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