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寒冬凛冽,彼时在云南,虽同处冬季,却半点感觉不到寒冷,阳光普照大地,只让人觉得温暖和舒适。
凌鼎从京城递送回来的书信,已经到了位于云南首府崑明,且被送入了在崑明的明王府中。
云南王府重建于五年前,其中格局,仍旧照着从前的模样所建。但自凌鼎携妾室和庶子庶女前往京城后,这偌大的府邸就显得空荡荡了,纵是仆从成群,这正经主子,也就只有凌鼎的母亲齐老太太和他的两个侧妃严氏和英氏了。
此刻,在齐老太太所居的凝香堂中,严氏和英氏都还未来,屋中的丫鬟都已被遣走了,就只有齐老太太和她身边的大丫鬟平安在这里。
齐老太太年纪大了,读信颇为吃力,每次京中来信,都是让平安念给她听的。这回京城那边来信,她还是照旧让平安念给她听的,在听完平安念信之后,她便伸手,示意平安将书信递过来给她瞧一瞧,齐老太太将书信拿在手里才瞧了几眼,这就瞧出不同来了。
齐老太太眼中有一道暗光闪过,开口便问道:“平安,这回王爷送来的书信,你可瞧出什么不同了吗?”
齐老太太颧骨生得高,又是鹅蛋脸,她年老多病,所以略有些瘦弱,身材细瘦,越发显得她细眉高鼻,而凌鼎的那双狭长凤眸,分明就是遗传自齐老太太的。
这番样貌,倒也能想象得到,齐老太太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儿。只不过此时鹤发鸡皮,再加上那一脸的风霜与眼底的暗光,到显得她有些阴森高冷了。
“回主子,奴婢瞧出来了,”
平安闻言便答道,“这回王爷送回来的书信,跟从前的笔迹不同了。奴婢能认得出来,从前的书信,都是大姑娘写的,这回的书信,却是王妃所写。”
“恩,你说得对,”齐老太太眯眼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京城的王府里,变天了。意味着王爷啊,他不听我的话了。”
齐老太太不由得想起,当初凌鼎进京时,她就嘱咐过他的,京城的一应情况,只让凌玥写信回来告诉她就行,便是凌鼎有什么要说的,也只准口述,让凌玥代笔即可。一来,她是想告诉凌鼎,她心中看重这明王府里唯一的嫡姑娘;二来,也是不希土璜h能够参与这些事,毕竟,在她的设想里,凌玥在京城,迟早会嫁入皇家,作为皇子妃或是王妃,凌玥迟早是要掌家的,就算后来她的侄孙女嫁进了王府,这一点设想她也不曾改变过。
她对凌玥期望颇高,甚至不惜让她与自己的侄孙女一同掌家,就是为了锻炼她的能力。让她日后做皇子妃或是王妃时,能够得心应手。
可今持续了五年的书信,却换成了齐氏执笔,在明王府中,总来没有人能改变她已经决定的事情,所以,齐老太太不用猜都知道,这肯定是她自己的儿子给擅自做主的。
且不说信上这些事带给齐老太太怎样的冲击,单说执笔之人换成了齐氏,这就让齐老太太足够生气的了。
平安听了齐老太太这话,想了片刻后才道:“奴婢问过送信的人了,来人说,王爷有话,往后,荣嬷嬷都不能再给您写信说玥姑娘的情形了,便是玥姑娘也不能直接给您来信了。现而今,京城王府里,王爷只准王妃给囊的意思,是以后都要这样的。?b />
从前,齐氏是不被允许直接给她来信的,想要写信,依旧得口述,凌玥执笔。而现今情形却正好给反过来了,凌玥的情况反而要靠着齐氏来告诉她了,这样的改变违背了齐老太太的意愿,她又怎能不生气呢?
见齐老太太沉着脸不说话,平安又道:“主子,奴婢问过那人,王爷为何会改变至此,那人不肯说。”
近大半个月里,荣嬷嬷不知为何没有来信。而此番书信一到,她们才知王府里原来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因为不是荣嬷嬷所写的,玥姑娘的情形在信中体现不多,而按照王爷的安排,以后老太太想要获得玥姑娘的信息就不像以前那么全面了。
平安是齐老太太的丫鬟,自然也是为了齐老太太着想的。这书信在收到时,她看见书信上写的字迹就变了,首先就发现了这个不同,也做出了处理,只可惜,没能得出结果。今,她知道齐老太太的意思,才会这样说的。不过,这个问题她还需要齐老太太的指示,才能有进一步的动作。
“不肯说?那就不是不知道了,”齐老太太闭目沉吟片刻,做了决定之后才开口道,“鼎儿都是派心腹之人送信的,这人想必是知情的,恐怕他知道的情况比这信上写得还多。平安,你再派人前去询问,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把话问出来,弄伤了也无妨,只要给他留条命就是了。至于回信,另派个人送到京城就是了。”
平安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这些日子王府所发生的事情,凌鼎在信中都说了,唯独没有说为何会改成齐氏写信,为了自己爱重的孙女,齐老太太自然是要问个清楚明白的。她原本将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绝不能容忍有人改变了她的安排,就算这个人是她的亲生儿子,那也不行。
齐老太太平复了一下情绪,在平静下来之后,她又想起了信中所说的那些事情,不由得拧眉道:“当初我就觉得,珏儿的性子不好,只是我精神不济,我就这一颗心一双眼,要管也只能管一个,何况,咱们府里姑娘家的前程也是很要紧的,所以自然就多关注玥儿一些。本来还